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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装模作样。
明明是抢劫,还这般斯文守礼。
有了和尚们帮忙,赵瑚儿她们上前一起动手,很快将铁铸像找了出来,抬往板车。
赵寰寻了个干净石阶坐下,看着他们忙碌。她大致算了一下,有了这批铁铸像,再去别的庙宇与道观找一找,兵器方面基本不成问题。
如果没意外,撑到拿下利州东山等地的铁矿,以后就不会再面对缺少兵器的困难。
寒寂看了又看赵寰垂在身前的右手,终是忍不住上前,问道:“你的右手真伤了?”
赵寰抬起右手臂,撩开衣袖,露出手腕狰狞的伤疤,道:“真受伤了,伤到了筋骨。我虽不是出家人,也从不打诳语。”
寒寂别开眼,望着赵寰身边的石阶,神色犹豫。她头也没抬,道:“坐吧。”
站在那里好一会,寒寂才不情不愿坐下了,嘀咕道:“这是贫僧的寺庙。”
赵寰没搭理寒寂的纠结,突然问道:“寒寂师父,以前华严寺的方丈呢?”
寒寂神色哀哀,看向眼前的某处,落寞地道:“方丈被金人杀了。”
“对不住。”赵寰歉意地道。
寒寂没有做声。
赵寰问道:“你恨金人吗?”
寒寂始终沉默。
在赵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方低低开了口:“金人固然可恨,辽国皇帝昏庸无能,同样有大错。大宋亦如此。”
大宋与辽国两国离得近,一直打来打去。关于燕云十六州之地之仇,至死不休。
赵寰伸直腿,道了声可不是如此。寒寂余光觑到她的腿,赶紧收回视线。
皱眉,咳嗽,寒寂挣扎了好一阵,终是出声提醒:“春日尚天寒,石上冰冷,赵施主还是小心些,仔细生病。”
“多谢提点。”赵寰笑着道了谢,收回酸胀的腿,诚恳地道:“既然寒寂师父心怀慈悲,我就替你报了灭国之仇吧。”
寒寂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了,哼了声,嘟囔道:“你休得骗贫僧,还有什么要求,就一并提出来就是。”
赵寰哈哈笑,道:“寒寂师父真是爽快,我就喜欢与爽快人打交道,就不饶弯子了。先前我跟你提的工匠,以及种地的百姓,就拜托你了。放心,跟着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他们,无论是谁,都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百姓种地,我给种子,粪肥,骡子驴耕牛这些,全部借给他们使用,不要他们付银钱。”
寒寂愣愣看着赵寰,她重重点头,强调道:“我曾说过,以后都是华夏儿女。跟着我干,吃干喝稀,有我一口,就有他们一口!”
平白便粗俗的话语,偏偏被赵寰说出了气冲山河。寒寂心口千般滋味翻腾,道:“贫僧听起来,赵施主好似那街头的神棍骗子。”
赵寰又笑了,闲闲道:“寒寂师父,你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如我这般有胸襟,大度的盟友。”
寒寂脸色微变,蹭地站起了身,含糊着道:“贫僧得去做晚课,赵施主请便。”
赵寰看向寒寂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粗布僧袍只随风些许轻晃。举手投足之间,斯文贵气,凤仪无双。
“耶律?”赵寰突然扬声道。
寒寂的脚步一顿,回头恼怒地否认:“贫僧法号寒寂。”
赵寰哦了声,笑盈盈道:“那就是姓萧了。”
寒寂怔了怔,眼神茫然而失落。他很快回过神,拂袖大步离开。
赵寰笑着喊道:“明日,最迟后日,寒寂师父别忘了去天宁寺出任方丈。”
寒寂身子趔趄,差点儿没摔一跤。等稳住了,拔腿疾步离去。
不费一个大钱前来拜菩萨,却带回了一车又一车的铁。所有人都乐得牙不见眼,赵璎珞更不嫌弃脏,将锈迹斑斑的铁佛,当做宝贝般搂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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