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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査本来还想着,如果杨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在夫子面前狠狠数落他一番,如此也好借此机会让杨凌颜面尽失。
却不想这幅画竟真的有异样,立时有些怀疑的望过去,随着视线落在那处用印的位置,果然如同杨凌描述的那般,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赵査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弥漫在心头,难不成自己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月泉图卷真的是一幅赝品。
不会的不会的,这幅画可是花了他整整五百两银子,五百两银子怎么可能买回来一幅赝品。
赵査有些鸵鸟精神似的暗示着自己,眼前这幅画肯定不是假的,那处用印或许是盖印的时候多用了一些印泥也说不定呢。
就在赵査一脸担忧的时候,齐夫子已经把画重新放回了桌上,随后他让众学子在正厅候着,而自己则转身回了房间。
片刻之后,只见齐夫子点着一只烛火走了出来,他把烛火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拿起画卷,准备放在火上烤那处用印的地方。
一旁的赵査见状赶忙劝阻道。
“夫子,这可是唐寅的画,如果不是赝品,您这一个不小心可就毁了真迹啊。”
齐夫子闻言,手中微微停顿一下,似乎也觉得赵査所言有理,如果这画是唐寅的真迹,那被自己这么一烤,万一损毁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估计自己都会抱恨终身的。
可是想到如果这是一幅赝品,待来日好友上门看到的话,岂不是会引人嘲笑,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齐夫子一时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烤还是不烤。
片刻之后,他忽然看向一旁的杨凌问道。
“既然你能看出这画有蹊跷,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鉴别这用印处的真伪。”
“最好不要伤及画作。”
齐夫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句尤为重要。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望向杨凌,此刻整个房间内那最靓的仔,显然已经不是赵査,看着众人不知不觉中便以杨凌为主心骨,赵査也是恨得牙痒痒。
这小子成婚后怎么越的意气风了,奇香阁的玲珑上赶着倒贴也就算了,书院里也是出尽风头,还有昨日那曲艺大赛。
他当时也在场,幸好他没有替高齐出头,否则让县尊大人知晓,自己的科举估计也会艰难不少,毕竟县试的阅卷的是县尊大人。
一想到这里,他看向杨凌的目光又有些羡慕起来,县尊大人应该不会给这小子透题吧,要是县尊大人给这小子透题,那今年的县试,这小子岂不是十拿九稳。
就在赵查胡思乱想的时候,杨凌已经来到那幅画面前,对齐夫子说道。
“学生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一把匕。”
说完看向齐夫子,齐夫子微微摇了摇头,他身为夫子,岂会有那种东西,于是又看向周围的学生。
这些学生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杨凌需要的东西,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夫子忽然说道。
“匕没有,菜刀可不可以。”
杨凌略一思考,似乎也是可行的,只要手上稳一点,应该也能办到,于是微微点头道。
“也可以。”
得了杨凌的答复,齐夫子连忙让小厮去厨房把菜刀拿了过来,杨凌接过小厮手里的菜刀,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还算稳妥,于是便看向桌上的烛火。
菜刀的刀刃在烛火的外焰上来回炙烤,杨凌觉得差不多了,才把刀刃上的烟黑擦掉,然后小心的用那被炙烤的微微灼热的刀刃贴在用印的四周,动作很轻的来回摩擦。
其实他是想靠着这刀刃上的温度把那用印处融化掉,如此是不是有猫腻,自然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因为对于古代人的作假手段杨凌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过一些电视剧上面演过,把一些章印抠下来,然后贴在自己的画作上,如此便可以假乱真。
古人不了解一个画家的风格,大都是去看他的印信,题字,所以这些一旦骗过了对方,那便是成功了。
众学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凌手上的动作,刀刃与宣纸细微的摩擦声音,沙沙作响,听的人心中一跳一跳的,紧张不已。
随着半炷香左右的功夫,那用印处忽然出现了缝隙,随着缝隙越来越大,用印的地方竟开始卷了起来。
杨凌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只是此刻身后的赵査整个人已经如坠冰窟,眸子里全是被欺骗后的痛苦和憎恨。
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唐寅作品竟然是赝品,还花了自己整整五百两银子,那可是五百两啊。
钱还是次要的,只是夫子会不会迁怒于自己,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受害者啊。
念及此,赵査赶忙向夫子解释道。
“夫子,学生也是被人蒙蔽了,才做出如此蠢事,还望夫子原谅学生。”
齐夫子看着赵査那悔恨的态度,也是有些同情,他自然知道赵査不会送自己假货,现在赵査的道歉,更加证明了他是受人欺骗,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才道。
“这画也算是证物了,想必你也耗费了不少银子,拿去报官吧,看看能不能把银子追回来。”
见夫子没有怪罪自己,赵査连连点头,只是此刻他却是没脸再继续待下去了,于是拿起那幅赝品,告辞后,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赵査走后,齐夫子一脸的怅然若失,这美梦还没做一会儿,便碎了,那感觉还是很失落的。
众人见夫子脸色不是那么好,也不好继续留下来,便一一告辞。
就在杨凌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齐夫子却叫住了他。
“你随老夫过来,老夫有话与你说。”
杨凌有些不解,但夫子既然单独留下他,应该有夫子的意思,便随着夫子一路来的他的书房。
两人进门之后,齐夫子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案前,从上面翻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本书。
他拿着书转身来到杨凌身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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