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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轻柔,如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温润而柔和。
犹如清风拂面,令人只想陶醉其中,难以抗拒。
“我……想留下来。”虞泊秋手里拿着湿巾,反复叠起又散开。
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头,才知道江谙也正看着他。
他手中的动作顿住,声音低下来:“可以么?”
虞泊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似乎每一次靠近都需要征得江谙的同意。
然而,江谙知道,其实主动权从来不在他手里。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江谙道。
他的妆造还停留在戏中颓丧的状态,头散乱,面色也刻意化得苍白了一些,但在他的话说出口后,反而是虞泊秋要看起来比他更狼狈一些。
同一天里受挫两次,虞泊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
指尖几欲戳破纸巾,他的手指猛然收紧,企图以此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江谙默然看着,见面前人垂着头,额遮挡住对方所有神情,只有唇线紧绷,隐隐颤抖。
于是,江谙慢了半拍地意识到,他并不想见到虞泊秋这样无措的模样。
他喜欢对方怡然轻笑的样子。
他握住虞泊秋用力到苍白的指尖,微微用力,将被撕裂的纸巾解救出来。
愈显冰凉的指尖半张着,像是失去了生机的样子,让江谙略感意外。
虞泊秋向来是习于伪装的,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屡屡露出破绽。
“我开玩笑的。”江谙终于开口,他握住虞泊秋的手,肌肤相贴,江谙的温度要比对方高出许多。
“你是投资人,想留多久都可以。”依照以往的范式,江谙主动帮虞泊秋找借口。
偏偏虞泊秋并不顺着台阶走下,他抬起头,棕色的瞳仁沉淀了所有情绪,带着些无畏的决然。
“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望着江谙,低声道:“你愿意吗?让我留下来。”
江谙视线垂下,捏了捏虞泊秋恢复了些温度的指尖,蓦然轻笑:“你觉得呢?”
虞泊秋随着他的动作,也向下望去,还未品尝出滋味来,江谙却站起身,将手里的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他环视一圈,场地上只余下不到十人,回过身,江谙开始整理东西:“回去吧,太晚了。”
没看时间,但估计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虞泊秋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但心底已经有代表着喜悦的小火苗燃烧起来。
他脑中还在反复重播江谙刚才的笑意,带着些轻松和释然,是他从未在江谙面上见过的笑容。
两人默契地一同回酒店,虞泊秋没提要新定房间,江谙也自动忽略这个问题。
精神高度集中地拍了一天的戏,洗完澡,江谙的神经松弛下来,困意瞬间涌上。
虞泊秋吹头的时候,他半躺在沙上,昏昏欲睡,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住,才似清醒过来,站起身。
虞泊秋手里拿着吹风机,见江谙向他走来,以为他有话要说,便安静地等他开口。
没想到江谙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晚安。”他道。
声音里带着困倦,江谙迈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直到房门关闭,虞泊秋仍然伫立在原地。
良久,他缓缓抬手,摸了摸刚才江谙轻揉的位置。
“……晚安。”
清浅的声音落在空气中,转瞬即逝,虞泊秋眸中的笑意,却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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