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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笔递给服务员,慢步走来,梁瓷迎上目光对视,他很淡然:“没办法,直男癌,吃饭从来不给女方买单的机会。”
梁瓷敛眸笑了,“嗯,下次想请你吃饭是不是还要提前做变性手术?”
王鸣盛顿了几秒,忽而笑了:“这么会抬杠?”
说完上下看看她,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梁瓷站着没动,他已经抬步往桌子前走,边走边说:“先吃饭,待会儿凉了味道不好,你不是还要见律师?”
梁瓷心里泛苦,其实她挺不想面对离婚的事,特别想不声不响翻篇磨过去,自己赶紧逃出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懦弱者的表现,遇见不喜欢的事喜欢逃避,忽视,不去面对。
最近时常对未来惶恐无知,离开了熟悉的生活圈,工作虽稳定清闲却还不够适应,几年的校园生活无形中体制化了自己,让她适应能力很弱,交际能力上也不如李容曼游刃有余。
她内心太敏感,这个跟头栽的也有点大,一时半会儿很难出来。
王鸣盛见她沉思了,不着痕迹清嗓子,握拳咳嗽,身子动了动,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注意力还在她身上,慢慢磕了几下,抖出一根香烟,他叼在嘴里,刚想点烟才意识到场合不对,放回去打火机,双手握拳抵在嘴边。
悄悄说:“看你左侧身后方那位。”
梁瓷回身扫了一眼,用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眼神,这样的举动有些不礼貌,她有些不好意思。
王鸣盛道:“我猜他们并不熟,孤男寡女单独吃饭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她被勾起好奇心,抽纸巾擦了擦桌子洒下的水渍,忍不住又回头瞧了眼,“为什么?”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含着笑,心情似乎特别好特别惬意,没有回答为什么,继续陈述:“不过我猜这个女的,大概对男方有好感,或者说挺喜欢,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女方拿男方当备胎,想要男方持续对她有好感,我能看出来她在刻意保持优雅,吃饭的时候很放不开。”
梁瓷仔细一想,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起码说服了她,微微惊讶,“你似乎对分析这种事很熟悉。”
王鸣盛忽而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至少在他看来不是好话,梁瓷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不过聪明人就爱过分解读,他微微低头,歪向一边,笑容很简单。
梁瓷问:“你笑什么?”
王鸣盛很干脆的问:“其实我想说,你对我可能也有好感,只是你还没意识到。你有没有发现,你守着我特别放不开?”
气氛原本还算融洽,被这么一说瞬间变得尴尬,她强装淡定,垂着眼眸擦了擦嘴,掀起眼皮子问:“你就不怕我把你当备胎啊?”
这话说的挺狠,王鸣盛心里有些不爽,也不是特别不能开玩笑的人,平常跟底下的兄弟玩嗨了荤素不忌,什么深度的玩笑话没说过,带H字母的不带H字母的他都能接拍,算不上稀罕,真贫起来,梁瓷不是对手。
他双臂伸展开,扬嘴角送她个笑容:“有些人天生不是陪衬别人的命,别说什么备胎,小三照样能上位。”
小三这个话题对梁瓷来说有些敏感,是她不愿意触碰的禁区,最可悲的莫过于,梁瓷跟高永房之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小三,所以梁瓷有时候愤怒了,不甘了,不晓得应该怨恨某个固定的女人,最后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自己还算想得开,比较豁达,比较淡然的人,最起码没被气病。
梁瓷踩点到了地方,坐王鸣盛的车过来,他驱车在广场入口稍微停车,梁瓷跟进推门下来,这边不可以长久停留,她动作迅速扣上车门。
车窗落下来,他嘴角挂着笑意,下巴微低:“晚上真搬家?”
她说:“对。”
王鸣盛目光很直接,不遮不拦的表达挽留之意,“这个事不急,大可以再考虑考虑。”
她没有再犹豫,特别果断的说:“既然决定从头开始了,有些苦是肯定要吃的。”
他的车横着不走,后面堵了一辆,两句话的功夫越积越多,有人鸣笛催促,甚至落下车窗一脸不耐烦的查看,梁瓷眨着眼说:“你赶紧走,再不走就违章了。”
他默不作声的瞧着,最后升起来车窗打方向盘离开。
咖啡馆等了没几分钟郑天得便到,跟她详细谈了一下情况,又拿了几分材料需要她签字,大体无外乎那些繁琐的程序。
梁瓷静静沉默了几秒,很冷静的问:“那怎么才能最快离婚?”
看见郑天得脸上带着歉意她就明白了,低下头开口:“就算不问我也清楚,最快的方式是协议离婚,对吧?”
他弯嘴笑笑,丝毫不加隐瞒的说:“起诉离婚要走法律程序,不说你也知道,少则三个月,多则大半年。”
梁瓷叹了口气:“看样我还得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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