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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净是墨汁与寒梅纠缠在一起后的淡雅味道。悱恻如斯。
卿如是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了。
厮磨间,他白皙的脸也沾上了墨汁,垂眸朝她眨眼笑道,“也不知是墨香,还是你香……我错了小祖宗,这样公平了吗?”
卿如是望着他,片刻又挪开视线,别扭道,“公平了。”
月陇西将她放下来,唤人打水洗脸。
柔软的巾帕蹚过温热的水,卿如是用香胰膏子仔细地擦着侧颊和手指缝,然后拿巾帕一点点擦拭。
不一会,月陇西都已经洗完了,见她还在不紧不慢地洗,颇觉有趣,双手环胸倚着桌看她,“小祖宗这般容易害羞,以后成婚了那还了得?须知许多事都需要你我配合的。”
“你还说,要不是你提到昨日……”卿如是垂着脑袋,借着擦脸之故不去看他的眼睛,稍一顿,她又狐疑地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有经验,晓得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子?你是不是也帮过别的女子?还是说你和你家的丫鬟其实已经……”
月陇西:“……”这不都上辈子你给实战的吗。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还是清白的人,小祖宗莫要诬蔑我。须知道,博览群书,任何时候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小祖宗不看的那些俗物,便是我喜好钻研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探讨精髓。”
“别了罢。”卿如是轻嗤,“不要脸。”
这厢笑闹着,月世德那厢却满室肃然。
他认真看过每篇文章后少女的批语,对比过几本泛黄且积有青苔的书籍的内容,又逐一比对过字迹与写字习惯,甚至比过几篇内容的行文风格,想起缠于少女腰间的长鞭,以及少女第一次见到他时不屑的语气与神情,思绪飘摇间,仍是无法相信。
压住内心的惶恐与激动沉吟许久,月世德只对身旁小厮低语了几句。
小厮讶然,低声道了句,“是。”
第五十七章世子可宝贝着她呢
入夜后,卿如是和月陇西同回竹院,刚坐定,乔芜便迎了上来,手中赫然就是晨起时绣的那只香囊。
她将香囊递给月陇西,满面羞怯,“绣得不好,世子若是不嫌弃,便随意当个小玩意收下来把玩。”
卿如是在一旁略略伸长脖子瞧着。岩松青翠,修挺匀称,下方“西”字绣得婉约,但字迹偏清瘦,倒也与松图相合。最为有心的是题句,“簌簌松下风”五字的排布修饰了整幅图,立意便也上去了。着实是教人称赞的成品。
想来以乔芜的脑子是不晓得“簌簌松下风”的,多半是去请教了乔景遇。
卿如是心底为此生出一抹怪异的不适,瞟了眼月陇西,等着看他究竟收不收。
月陇西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思忖片刻,而后看向乔芜,谢道,“乔姑娘费心了。”紧接着,他放下茶盏,伸手接了过来。
卿如是讷然,他真要收下?不是白日里还说……
他低垂着眸打量那图案和下边的字样,觑了眼一旁讷讷站着的卿如是,低笑了声,话锋一转,就道,“可是,我一向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就算收下了也不过是搁置在抽屉里不再过问,倘若那样的话,岂不枉费乔姑娘的一番苦心?所以,这香囊,你赠给我,我坦然当着你的面转赠给卿卿,你看如何?”
乔芜:“……”她一怔,眼眶顷刻通红,如初生的幼兔般惹人怜爱。
然则,月陇西还伸手将卿如是拉到面前来,低头给她系在腰间。
卿如是:“……”太狠了。
但心底好舒坦是怎么回事。
乔芜委屈地盯着他们两人。她设想过月陇西不肯收香囊严辞拒绝的情况,也设想过他收下香囊但随意搁置的情况,心觉都能承受,却不曾想,他竟还有这等伤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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