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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过一阵:怎么能够让她对自己有点儿好印象?
无能为力。彼时政务缠身,又正是皇帝几位兄长处心积虑夺嫡的光景,不得有分毫差池,与她,只能随缘——皇帝若不能上位,他只能颠覆生涯,亦不会是她能接受的。
相同的时间,徐幼微也已想起了那些往事。
清醒之后,但凡有时间,她都在琢磨前世孟府发生的惨案及梦中所见,绞尽脑汁地想,该怎样才能避免。始终没个头绪。比起那些,与他的结缘,便是顾不上深究的微末小事。
所以,要到此时,好些事,记起并串连起来。
“那张斗方……”徐幼微喃喃低语地同时,手将他的手指握紧了些,转过头,凝着他。
“毁了?”他问。
徐幼微睇着他,已然不悦。
“喜欢?”他笑着改口。习惯而已,凡事做最坏最好两面考虑。
徐幼微敛目,看着此刻彼此牵系在一起的手。
孟观潮审视着她。分明是很伤感的神色。
伤感什么?东西不论毁没毁,她喜不喜欢,都不该是这反应。
徐幼微满心悲凉。
她识得他的画,该是最了解他笔法的人。
那张斗方,百看不厌。在痛苦的十余年岁月之中,那是唯一能给她带来片刻喜悦的事。
笔墨颇佳之人,手法最见心性,有时会想,是何等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所作?
原来,近在咫尺。
原来,他一直在陪着她。
确然恍悟时,却已然隔了一世,与生死。
孟观潮实在忍不住,柔声询问:“想与我说什么?”
“那张斗方,是你画的?”
“嗯。怎么?”
徐幼微斟酌着合适的措辞,“那是我最珍视的藏品。”
孟观潮动容,但不肯随着她跑题:“为何显得那么伤感?”
“因为,”徐幼微哽了哽,“那幅月下花鸟,已经陪伴我很久了。可我不知道,那是你给我的。”停一停,索性又加一句,“我当初要嫁你,是情势所迫,不然,祖父会把我许配给别人。”
“比起别人,我是最好的?”所以,她选了他。不然,宁可入庵堂。
徐幼微心绪无形中缓和下来,瞧着他,不给他脸上贴金。
他笑,“比起作画的孟观潮,你跟前儿这个差了些?”
“什么事让你一说,不是变得特别简单,就是变得特别复杂。”她跟他打太极。
孟观潮噙着笑,眸子里闪着迫人的光华。
那么亮,真像星辰。徐幼微担心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也真的念及一事,“嗳,那张斗方,有没有随着嫁妆过来?”心里则在怪自己:之前到底都在做什么?怎么就全然忽略了这件事?
“没。”她的嫁妆,要上账入库,由专人替她打理,他自然瞧过明细。
“那怎么成?”徐幼微心焦起来,“你派人给我取回来吧?娘亲一定给我好好儿地存放着。”
“不准。”孟观潮又干脆地来了一句让她失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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