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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一脸严肃,端着架子:“我不需要知道保洁阿姨的名字,而且你还是个临时工。”
啧,嘴巴还挺会说。五月乐了,于是一本正经问她:“那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也一本正经回答她:“我名字叫艾西瓦娅。”
五月说:“好的,艾西瓦娅,我要走啦,拜拜。”
艾西瓦娅从椅子上跳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她到门口,看着她弯腰换鞋,脸上还是有点不太开心似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有些眷恋:“阿姨,姐姐,你明天还会来吗?”。
五月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转头挥手:“阿姨姐姐是临时工,以后不会再来啦。拜拜——”背上她的小包,逃也似的跑了。
第一家的任务,终于顺利完成。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嘉兴城,温府花园的梅林内,卿姐儿伸手扯住月唤的衣衫,月唤说着狠话,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推开,她却总是固执地再伸过来,抓住月唤不放。
月唤着了恼:“谁要的你的栗子,好稀罕么。你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自然也没有良心不安这一说,是不是没人陪你玩耍,又念起我的好处了?啊哟,可惜了,我是不会再睬你了。”
第118章22.9.28
卿姐儿黑嗔嗔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听懂了她这些话没有。
月唤冷笑:“我前面一片真心待你,后来一再忍让,不过是因为他,因为你爹爹的面子。你们这些人一肚子的坏水,而我却要在一家子人面前装出不知情的样子来,每天和那些坑害我的人说说笑笑,多少的辛苦?我不过是怕辜负他的一片苦心罢了,若不是怕他为难,若不是怕他难做……”话再也说不下去,眼圈渐渐红了,“你虽是他的女儿,可哪里又像他了?”
卿姐儿依旧不声不响,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只默默拉过她一只手,把栗子小心放到她的手掌之上,使她的手掌合拢,再抬头看她。
月唤恼极,反而笑了:“大小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我这个人,看着傻,其实可会记仇啦。从前,我舅舅家的一个表妹点火烧我家花点子的尾巴,打那以后,我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我出嫁那天,她也在,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话,你猜怎么着?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把栗子丢在脚下,用脚一踢,轻轻一笑:“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我傻,养了我十七年的阿娘都说我是聪明面孔笨肚肠。所以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还以为我能忘记你的不好,和从前一样陪你玩耍是不是?其实啊,你们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着呢。我只是心大,一般的小事,根本不往心里去罢了。但你若是太过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记住你对我所做过的事情。所以呀,卿姐儿,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啊。”
静好和四春在梅林里奔了一圈,浑身冒汗,再手拉着手回来找月唤,还没出林子,便见月唤再和卿姐儿说话。四春没觉着什么,静好先吓了个魂飞魄散,飞奔过去,把月唤护在身后,一连迭声地问卿姐儿:“你又跑来找我们姨娘做什么?你身边的人呢?你跑到这里来,还有谁知道?”
那边厢,跟着卿姐儿的两个小丫环跑了来,慌道:“姐儿——姐儿——”
卿姐儿原先的奶娘因为没上没下,一派胡言乱语,惹恼了凤楼,被他一怒之下赶出府去,余下的两个丫环每天伺候汤药,一步不离东院。如此被关了许多天,今天卿姐儿精神好了些,她两个就借着带她到花园里散心的机会,把她往地上一放,自己跑去摘个花儿拔根草儿,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一个不小心,竟叫她独自跑远了。
静好掏出帕子拭汗,一边吓唬那两个小丫环:“不好好看着卿姐儿,叫她磕着碰着摔伤了,你们两个小命还要不要!”
月唤看她气喘吁吁,额上冒汗,便问:“怎么慌成这个样子?”
静好道:“我哪里慌了。出来许多时候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回头招呼四春,“快回去啦——”
卿姐儿被小丫环抱起来,眼睛却还盯着地上的那枚栗子。
“卿姐儿,那我们走啦。”月唤微微一笑,拔脚就走,脚落下时,不偏不倚,刚好踏在那枚栗子上。
十月十二,凤楼生辰日。一大早起来,月唤给他挑了一身月白府绸袍穿上,待收拾完毕,他先去了温老爷的书房,给父亲磕了头,听了一通训,陪着说了半天话,待温老爷自己说得倦了,喝一声:“去罢!”这才退出书房,径直去了老太太处。
老太太那里摆了一桌酒,没有旁人,无非美婵香梨月唤这几人。卿姐儿身子稍稍好了些,今天也被抱来给凤楼磕头贺寿。凤楼看着眼前小小人儿,又是伤感,又是高兴,将她抱在怀里,逗她说话,又问她的饮食起居等琐事。
待菜上齐,酒也温好,诸人围着老太太与凤楼团团坐了,席间,各自送了礼物后,少不得又捡那长命百岁、万事如意的奉承话说了一箩筐。老太太从凤楼那里把凤姐儿抱过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环视诸人,笑道:“今年添了月唤,便比去年热闹老些。若是明年能给卿姐儿添个弟弟妹妹,那才叫热闹,我心里也才真正高兴。”
原是玩笑话,席上诸人却不禁黯然。半响,美婵似有若无地冷哼一声,将凤楼瞪了一瞪;香梨则笑吟吟地看向月唤,月唤忙着吃她面前的冰糖红枣莲心,对席间诸人的话恍若未闻。卿姐儿眼睛看看月唤,再看看她面前的那碟红枣莲心。跟着她的一个小丫环看见,忙笑问:“姐儿可是想要那个?我给你端过来便是。”
美婵尖声喝道:“不成!乱糟糟的东西,吃死人都不知道!”赶紧吩咐人,“把姐儿抱走,没有我的话,什么都不许给她吃!”
她这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倒有大半都躲躲闪闪地去瞄月唤。月唤正欲饮手中一杯绍酒,见状便笑嘻嘻地问凤楼:“这些人瞧我做什么?”
老太太眉头皱一皱,拿眼将美婵一横再横,想说什么话,想想,又忍住了。这时,香梨又笑吟吟地将月唤看上一看。
凤楼抬眼,从左至右,眼光从众人脸上扫了过去,适才瞄月唤的那些人慌神,纷纷低下头。
月唤一口绍酒饮尽,一股热辣劲儿直冲脑门,仗着酒意,喋喋不休地问:“五爷,她们今天怎么老是要瞧我呀?你替我瞧瞧,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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