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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自己的幸福小窝,在二队队长和社员们的共同努力下,耗时一周时间就完工了。父亲终于有了自己的乐园了。
他的学生们对学习有期盼,父亲对自己的家有憧憬。各有各的梦!
父亲站在院子里,房顶铺满了新草,房架很高,房沿露出新木头,窗框也是新木头制作。都是新的。父亲对社员们盖房子的技术那是叫个佩服啊!没说滴,就是记在心里,他日有机会一定要报还。父亲那是真跟做梦一样,自己有新房子了!呵呵……
不过,这墙坑坑洼洼的,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咋就这么不协调呢。父亲也要像吕校长家那样光光溜溜的墙,新墙。于是,父亲从学校借来土篮子,每天放学回家,从东山运土,自己和泥抹墙。几天功夫,房子被父亲打扮的漂亮了。突奇想,画上了一只大狼狗,给自己看家护院。其实,家里啥也没有,小偷去了都得哭着走。就是一时兴起,图个开心!
屋里原有的垃圾和修房子产生的新垃圾。挺让人反胃的。父亲是必须要清理干净才能住人。父亲基本都是趁着月光,靠两只手抓走垃圾。手掌除了老茧就是深深的血口。偶尔摸到老鼠尸,毛茸茸的,臭烘烘的。大夜晚的,就算是男人,也吓得不轻。
屋子里最富有的就是垃圾,灰尘。很少的时候,也会有一些收获。清理时,碰上能用的布块,碗片,钉子,铁丝……父亲都会清洗干净。保留下来,以备所需。
过日子,父亲是把好手。虽然目前是一穷二白。那也要“白”的彻底,干干净净过日子。
垃圾清理出去,焚烧了。园子里的坑填平了。过些日子可以种些青菜,也能慰劳一下自己的肠胃。
地面不平,坑坑洼洼的。东山上有黏土。父亲下班趁天亮,从单位借来的土篮子又可以派上用场,运些土,铺垫屋地,然后,压得平平的。
等到拾掇的差不多了,借来的土篮子边也飞了,梁也晃悠了,快散架子了。就这样还回去,良心觉得亏欠学校。还是照价买了吧。用捡来的铁丝固定一下梁,再用布条缠紧土篮的边沿,还可以继续用。也算置办了第一个家具。
次日,父亲照价赔偿了学校,一元五角,并办理了相关手续。
父亲的小屋,就这样拾掇下来,显得开阔了很多。屋内除了炕上一半截席子和一坨被子。就啥也没有了。确实“干净了”。
第77章蹭饭
社员们撤了,父亲不能一起吃饭了,没吃的了。
左右邻居便来找他吃饭。
右邻居姓郭,是个罗锅,走路要哈腰九十度,很费力。但干活也不耽误,就是别人看着挺难的,他自己并不觉得。四十岁刚出头。家里有两子一女。闲暇时间,就爱走两口酒。老伴儿也喜欢做饭,每顿都弄俩菜。
父亲是不会喝酒,也担不了酒。也没有要喝酒的意愿。在郭爷那里,不喝酒怎么行!饭做好了,他就来找父亲“我就喜欢和有文化的人聊天,知道的理儿就是多。走,陪我喝两口!”笑呵呵的特别慈祥!
父亲被请吃饭,心存感激。跟着就走。郭爷为了让父亲能陪他喝两口。倒了一杯东北六十度老白干,在里面加些白糖。盛情难却,父亲也觉得甜的酒挺好喝。终于被领上道了。几次推脱不允之后,不但不推辞了,还主动要酒喝了。
这天,父亲和郭爷一起喝到很晚,步履踉跄,有些醉意。月亮没有天天明的道理。父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凭着记忆摸索,回到了自己家。
迈进门槛的那一瞬间,就听见老鼠东逃西窜的跑步声,没头没脑的,撞在了一起,还“吱吱”乱叫。父亲苦笑了一下。我都没吃的,你们来我这里不得饿死才怪呢。
也不知道月亮今晚为啥要罢工。搞得一点亮光也没有。偶尔会看见两个绿莹莹的光,那是老鼠的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好歹是摸上了炕。还是那块半截的席子,为父亲遮挡土炕的灰尘。老东家的被子给父亲留下了,潮湿显得很重,霉味熏得头疼。里面的东西叽里咕噜的,有的位置是空的,有的位置鼓个大包。能避寒将就盖吧!总比蹲牛棚那段日子,用喂牛的草当褥子,也当被子强多了。那时候,蜷缩在一角,煎熬度日。父亲的思绪显得惆怅。我是咋活下来的,真是意外。当自己每每扛不住的时候,就想想那段历史,就感觉现在躺在冰凉的炕上,那都可以做一个美梦。啥都不是事儿。明天早上的太阳照常会升起,不会因为谁而做任何改变。能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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