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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一愣,想?松开。
低头看到翟忍冬磕破了皮的手背,她行动快于脑子,用力扣紧翟忍冬,甚至还无意识往自己跟前拉了一下。
“生气了?”
纪砚清姿态如旧,嗓音里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艰涩。
翟忍冬手指微蜷,回头看着她:“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我生什么气?”
纪砚清:“我又跟你动手了。”
翟忍冬:“意外。”
“我用的力气很大。”
“没多疼。”
“我没道歉,没管你,就走了!”
“……”
纪砚清的语速越来越快,情绪完全不加掩饰。
她看起来怕了。
怕她走。
翟忍冬往被攥着的手腕看了眼,停顿片刻,说:“来这儿的路,我比你熟。”
言下之意,不论如何,她都还是会来?
纪砚清紧绷的嘴角顿时一动,但没能成功抬起来。翟忍冬没有任何责怪和犹豫的态度像狂风巨浪,每一秒都在将她狠狠拍打,她的手越攥越紧,喉咙有句话堵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疯狂堆积。
炸开之前,纪砚清放弃了,松开翟忍冬的手,也放开自己的喉咙,让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翟忍冬那只手在身侧垂了一会儿,装进口袋:“没有。”
纪砚清:“那还在这儿陪读?不对,是监我的考。我今天状态不好,万一教错什么,可能会晚节不保。”
纪砚清笑了一声,看着翟忍冬说:“大老板帮我盯一盯?”
翟忍冬同?她对视,从她身上看到低了头的骄傲。
————
纪砚清先陪阿旺看了一遍视频,接着逐段暂停,亲身示范,拆分?讲解,再?让她按照自己的理解尽情表达。
她的严格、专业、投入是激荡内心最好的保护色,周围的人看不到里面,就误以为她什么事都没有。
直到九点,阿旺多出一个小时的“加餐课”结束。
阿旺和两?人打了招呼,带着满心欢快离开。
翟忍冬靠在墙边没动。
不远处,纪砚清将手机连上音响,拔剑声锵然而出,教室里随之响起气势磅礴,激昂悲壮的战歌。
纪砚清拆了盘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化身视死如归的战士,义?无反顾冲入战场。箭矢漫天飞舞,地上的惨叫声、呐喊声混成一片。她拼杀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时被刀戟穿胸,寒光过喉,缓缓倒入尸山骨海,不甘心地看着城门被破,战旗被粉,死也死不瞑目……
翟忍冬长久不眨,刺痛的眼睛定格在纪砚清身上,漆黑,死寂,像山羊岭下砸不碎的冻河。她被纪砚清的舞蹈拖入了那个血淋淋的战场,浓烟熏得她眼睛刺痛,无法视物,她只能凭借触觉不断地触摸,用耳朵奋力地听,穿过颓败的战鼓、号角听到了女人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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