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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看着原形毕露的高氏都一脸不敢置信,高氏骂了个够,一掐腰看到坐在身后发愣的朱平章和站在门口发懵的老夫人,这下慌了神,一会扑向这个一会又到那个前面诉说:“我只是看子昊被三少爷灌的吐了药心里着急,并不是有意的?”
朱子裕看了眼已经沉睡过去的朱子昊,冷笑着问了一句:“被你喂符水拉肚子导致大小便失禁,后来又发起高热来,不喂他吃药怎么办?难道母亲准备再去求一道符纸来给四弟治病?”
高氏语塞了,眼泪一串串滚了下来:“都说那道姑极其灵验的……”
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在椅子上坐了,摇头叹息道:“这年还没过呢就这么不消停。”又问高氏:“你刚才怎么那么骂子裕,往常你对他不是最好的吗?你看看你那样子,哪像个亲娘?”
朱子裕看着越来越糊涂的老太太,忍不住提醒道:“祖母忘了,她本来就是后娘!”
“后娘!”老太太像打通了任通二脉一般,思维突然活跃起来:“我说子裕怎么整日不在家,原来都是你逼出去的。戏文上的后娘就是这么演的。”
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高氏被老夫人的神来一笔给噎了回去:“戏文?”
将看戏听书作为消遣的老太太说起戏文那是头头是道:“就前几日演的那个,一个高官家里娶了继室,那后娘看不惯前头生养的那个,背后里对他非打即骂,还找了个杀手去追杀他,弄了毒苹果给他吃,还想用汗巾趁他睡觉时候勒死他。幸亏那孩子有七个忠心的侍卫,这才没遭了那后娘的毒手。”
朱子裕摸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咱家青青给老太太写的戏文就是好看,这后娘的戏文老太太都连看三天了还不腻烦每次看到关键环节时还捏着帕子紧张的不得了。看来是时候让戏班子排练下烧火灰少爷的故事了。
高氏则一脸懵逼: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虽然她的心思和戏文里头后娘的想法一样,但是下毒她不敢,派人追杀被打断腿扔回来;至于去勒脖子,高氏气的一脸不平,她看起来有那么蠢吗?到底哪来的戏班子唱的蠢戏文,回头定要给他撵出去。
老夫人看着高氏一练愤愤不平地样子,心里越发觉得她就像戏文里的后娘,就连只有一般小蠢的朱平章看着高氏也一脸怀疑。
高氏这几年没人管她,纵的她脾气性格都有些跋扈起来,这才在老太太和国公爷面前露了马脚。此时见两人都面露不善地看着她,高氏慌了神,抹着眼泪佯装无辜:“这些年我待子裕怎么样老夫人和老爷都是看在眼里的,吃的用的哪样不精致?”
老夫人看着朱子裕华丽的一身衣裳刚要点头,朱子裕就冷冷地拆台:“咱家可是国公府,你敢让我穿的破破烂烂的出去?”老夫人点了一半的头又停下来了,迟疑地看着高氏。
高氏低下头藏住眼里的憎恨,用帕子擦拭脸上的泪水,琢磨了片刻换了个哀兵政策:“是,打子昊出生后,我的心思多半放在子昊身上,可这因为是四少爷年幼嘛,其实并不是我不疼子裕。至于刚才……”高氏想了想,厚着脸皮说:“我实在是看子昊坐不稳又吐的上不来气儿的样子慌了心神,并不是有意的要骂子裕的。”
朱子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都是因为你乱给四弟灌符水才导致他拉的都脱了形了。”
得,话题又转了回来。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朱平章懒得打这种没头的官司,喝了一声:“行了,别闹了,等过了年再说。”看了眼床上躺的病弱儿子,朱平章瞪了高氏一眼:“按照王太医的方子来,你少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子昊肚子里灌。再有下回,你给我滚回家去。”
高氏唬的连连点头,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句:“我也是有些着急了。”
老夫人瞅了瞅高氏,伸手拉住了朱子裕,让他扶着自己回屋,高氏将人送到门口,远远地还听见老夫人和朱子裕说:“往后她再欺负你,你和我说。什么东西,还敢给我孙子脸色看。”
虽然知道这种事和祖母说了又没用,老太太最是心慈手软的人,也不会给高氏什么处置,顶多说两句就罢了。但今日这出意外,还是让朱子裕兴奋不已,他最烦的就是高氏当着老夫人和镇国公面刻意表现出来的慈爱,如今能提前戳破她这张伪善的面孔,可以算作是意外之喜了。
朱平章看了眼不知所措地高氏,冷哼了一声:“在子昊好之前,你少来这屋呆着。”见高氏愣在那里,朱平章喝道:“还不赶紧回去洗脸换衣裳,让谁等着你不成?”说着一甩袖子走了。高氏呆呆地看着镇国公上了软轿,两手慢慢地握起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扎进了掌心,翻出点点血花。
朱平章因朱子裕与高氏的恶劣关系、朱子昊的重病终于对后院多了几分重视,又听说符纸是高夫人亲自送来,险些对高家翻了脸。在高氏的再三哀求下,朱平章才没找高家麻烦,勉强丢下一句:以后少让她上门,你也少回去这样的话。因此在大年初二的时候,高氏没能回娘家。
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响,想起在床上起不来身的儿子,高氏对那个所谓的圣道姑有些怀疑起来。若是管用,怎么她的符纸治不好子昊的病呢;若说不管用,可做了法确实让人高烧不起,虽然烧错了人……
而高家在高老太太死后终于在彼此的扯皮谩骂瓜分完了那些财产,高氏父母作为嫡长终于将嫡出的庶出的弟弟们撵出了宅子。高氏不找高夫人,高夫人也没空去管镇国公府的事,她整日在老夫人原来的屋子转悠,总觉得高老太太的东西不会只剩下最后那些,些许是藏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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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朱朱和青青将做好的各色花灯挂满了整个院子。连草木枯零地园子也挂上了一盏一盏的红灯笼,显得分外喜庆。
书画坊在十五这天也开张营业,青青亲自做了一盏仙女灯。灯笼的六个面上皆有一位婀娜多姿的仙女,或捧着芍药、或吹着笛子,个个风姿绰约、貌美如花。朱朱做了一盏四君子的灯笼和有十二花卉的彩灯,又有姊妹俩画的扇子九把,与灯笼一起作为书画坊在灯节搞活动时的彩头。
至于题目,有灯谜、有联句、有诗词歌赋、有天文地理、围棋残局,各分了难以程度,答的越多选的题目越难,越有机会得到大的奖品。
由于书画坊对书香居士和食盒的画进行了限量销售,一下子将两人的书画作品推到了令人咂舌的高价。如今有机会免费赢得此二人的书画作品,京城的学子们知道后跃跃欲试,都想去博一博。如若得到了东西,可是又有里子又有面子的事。
晚上各家各府早早地吃了饭,男女老少们就都出门了。沈雪峰来徐家接着朱朱走了,朱子裕在徐鸿达的怒视下依然厚着脸皮拽走了青青。王氏、吴氏都刚查出喜脉来,加上宁氏三个孕妇,谁也不敢出门,因此徐婆子领着他们在家打叶子牌。
徐泽浩一手一个拽着徐泽天和徐泽宁两个,徐泽翼和徐鸿飞把女儿抱在脖子上,徐鸿达把小儿子徐鸿然抱在了怀里,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出了门。
此时京城的百姓们大多数都出来了,都去瞧一路上千姿百态的花灯,又有那会做生意的摆了各种小摊在路的两边,有各色小吃、有泥人、有竹编的花鸟鱼虫、还有套圈等玩意,别提多热闹了。
朱朱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漂亮的花灯,她只顾贪恋四周美景,一个不留神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沈雪峰连忙扶住她胳膊,待她站稳后轻轻拉住她的手,俊脸红彤彤地不敢看她:“路上人多,我拉着你。”
朱朱害羞的鼻尖都冒出汗来,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沈雪峰,只见他连耳根子都是红的,忍不住扑哧一笑。沈雪峰回过头来看了眼朱朱,在灯笼的映照下朱朱脸颊粉嫩嫩的,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些羞涩,沈雪峰看的心头火热,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朱朱轻轻地哎呀了一声,沈雪峰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干了什么,有些窘迫地轻轻咳嗽了一声,朱朱歪过头去不敢看他,只佯装被路边的花灯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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