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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纪初桃悄悄打量着祁炎齐整的武袍,不放心道:“昨夜本宫烧糊涂了,可曾冒犯小将军?”
少女睡后的嗓音轻轻软软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歉疚。
祁炎的视线落在纪初桃幼嫩的脖颈上,那里有几处明显的指痕,即使太医已经上药化瘀过了,掐过的青紫痕迹依旧触目惊心。
他的目光晦暗了一瞬,掩饰般调开视线,手捂着后颈活动了一番,垂着眼看着乌发铺满绣枕的小公主,“若是冒犯过,殿下可要负责?”
话一出口,他和纪初桃皆是一愣。
这是什么鬼?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般轻佻的话?
祁炎皱眉想着,只盼纪初桃没有听见方才那句话才好。
但她显然是听见了,讶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往被褥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水润的杏眼和红透的耳尖。半晌,强词夺理道:“小将军衣衫齐整,想来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声音闷在被子里,瓮瓮的,底气十分不足。
这种时候,应该担心她自己的衣裳才对罢?
祁炎握拳抵着鼻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
半晌定神,他幽沉的视线重新落回纪初桃身上,岔开话题道:“臣有一个请求。”
“你说。”纪初桃忙道。
祁炎不是第一次救她了,便是有十个请求,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能否请殿下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昨日宴会,是臣发现了献图的端倪。”他低沉道。
“为何?”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邀功机会,纪初桃讶异道,“你不想借此功劳,官复原职么?”
祁炎沉默。
他走了那样一条路,无法对她说出实情。
大概看出了他的为难,即便心中万千疑惑,纪初桃还是轻轻应允道:“好,我应允你。”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挽竹领着几名伺候洗漱的小宫女进来。
清晨的光线涌入,透过屏风打在祁炎身上,落在纪初桃明亮的眼中。
“殿下,您可算醒了!”挽竹大喜过望,忙过来试探她的额温,“菩萨保佑,烧也退了。”
宫婢们捧着铜盆手巾、衣物鞋袜等陆续而入,纷纷围在榻前,祁炎不得已让开了些,毕竟纪初桃未出阁,他一介外男也不能大喇喇站在这儿看着她穿衣梳洗。
透过宫婢们攒动的人头,纪初桃看到了被挤去屏风外的祁炎。他还穿着昨夜那件沾血的衣裳,为了照顾自己一夜没睡好,心里愧疚更甚,忙吩咐挽竹:“你让人带祁将军下去歇息,换身干净的衣物。”
挽竹这才想起来,昨天主子能逢凶化吉,可全靠这位祁将军舍命相救,万万怠慢不得!
遂领命退下,行至屏风外,朝祁炎一福礼,领他去偏殿更衣用膳。
纪初桃抬眼望去,看着祁炎颀长矫健的身姿消失在屏风后,这才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
梳洗更衣后,太医又来诊了脉,只道是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她皮肤太娇嫩,脖子上那些凶狠的掐痕约莫要七八日方能消除。
“殿下,您这回真是受苦了!”挽竹用一方丝帕围在纪初桃的脖子上,遮住那几道青紫的痕迹,说话间红了眼眶。
先帝子嗣单薄,儿子们都不省心,夺储时自相残杀已损了大半,皇室笼罩在一片血雨阴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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