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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转到依次相邻的三间房,都没有设大炕,可用的空间就更多了。
她盘算出所需的桌案、箱柜,转去书房,认真估摸出大致的数额,记下来。
对香露铺子投入的银钱,一年之内,算上一年租金,她至多投入三千两,自然要方方面面算着账行事。万一没有做生意的运道呢?总不能把银钱全搭在这上头。
以前真不是这样细致的性子,现在改了。想想也是有趣:董飞卿倒是没白折腾,让她多了一个好习惯。
念及银钱的事儿,蒋徽便想到了修衡哥给的那一万两,唤小丫鬟把刘全请到面前,问道:“你知道绝对可靠的银号么?”
“知道。”刘全道,“邱老板一位长辈名下就有个老字号的银号——倒也不是只看邱老板的情面,要是不好,也成不了在各地都有分号的老字号。您说是不是?”
蒋徽一笑,继而取出银票,“你帮我存进去。”
刘全看到数额,不由惊讶。也不是没城府的人,但在董飞卿和蒋徽这样的主人家面前,他用不着掩饰情绪。“这么一大笔银子……是您的体己银子吧?”据他所知,家底没这么多。
蒋徽面不改色地道:“我变卖字画得来的银钱。往后再有这种进项,还要让你帮我存到银号。”修衡哥绝不会跟董飞卿提及这件事——他一向是把兄弟、妹妹分开来对待的,那么,她便应该守口如瓶。
刘全觉得自己要冒汗了,“变卖字画?公子知道么?”
“知道。”蒋徽笑说,“而且,我的体己银子的来路,只要不偷不抢,你们就不用管了吧?”
“不敢,绝没有那意思。”刘全态度恭敬地领命而去。
夜已深沉,曾宅陷入静寂。
两道身影蝶燕般潜入府邸,径自来到陈嫣的书房。
身量纤弱的那个,鬼魅般出现在值夜的婆子身后,无声无息,手势优雅地取出一条帕子,动作轻微地晃动。
不消片刻,值夜的婆子便陷入昏迷。
身形高大的那个,观望着这一幕,莞尔而笑。
蒋徽收起帕子,对他一笑,点一点头,两人先后进到书房。
书房内外、附近的下人,都中了迷药,要到明早才能清醒。是以,二人燃起一盏放在角落的羊角宫灯照明。
蒋徽对董飞卿打手势,示意他查看陈嫣的书桌、书架,她寻找室内有无通往密室的机关。
董飞卿却不赞同,打手势表示反对——他对陈嫣的一事一物都没兴趣,要是检查,实在是难受。
蒋徽气鼓鼓地瞪着他,再打手势,已显得强势。
他气结,可到底是没法子,只能认命,微声嘀咕道:“瞧把你厉害的。”
蒋徽不理他,专心打量室内,不消多时,便找到了机关,按下之后,并拢在一起的两个偌大的书柜徐徐向两边分开。
董飞卿面上一喜,迅速将手边东西放回原位,离开书案。
蒋徽又瞪着他。
“又怎么了?”他的好脾气是有限的,“谁会傻到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把不相关的东西放到密室?”
“书房里存放着的有用的东西多了去了,只看你用不用心。”蒋徽和他一样,语声轻微,但语气恶劣,“不然你想怎样?你去密室看她珍藏的物件儿,我留在书房给你放风?凭什么?嗯?”
“……”董飞卿摸了摸鼻子。他怎么觉得,这小崽子在这时候又开始吃醋了呢?
“你想都别想。”蒋徽走向密室通道,“今晚不老老实实的,我就把陈嫣像唐徛似的拆了。”
真的是又脑筋打结吃醋了。董飞卿疾步走过去,揽她入怀,“你把她怎么着,关我什么事儿?”这小东西也是邪了,总在办正经事的时候没正形——偏离本意太多,好奇的、计较的,与眼前事无关。
“……也是。都没再醮的打算,确实不关你的事儿。”
这话让他听着真别扭。他商量她:“咱能像白天似的那么乖么?”
“你听我的,我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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