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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怎么又忙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顾清溪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下,好像在踢她肚皮。
顾清溪摸着肚子安抚他,自己打开了灯,喝了点水,又略收拾了下,便准备先上床睡觉。
可没有他在,自然是睡不着,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难免会担心那个不曾归来的人。
她干脆起身,拉开淡米色的窗帘看外面。
隔着窗子,外面的凉气隐隐透过玻璃而来。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小区外面的街道,街道上路灯昏黄,雪花飞扬,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只有零星几个人寂寥地等在公交车站台前,在风雪中等待着公交车。
顾清溪看着那几个模糊的影子,虽然隔得远,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那几个人一定是缩着肩膀在瑟缩,或许还在不住跺脚。
这么冷的天,谁不愿意回家,待在最好有暖气的房子里,享受着美好的夜晚。
顾清溪心里便有些泛酸,她等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正在风雪中跋涉,或许打车打不到,只能坐公交车,然后等不到,苦苦地捱着,冷得瑟瑟发抖。
突然真想告诉他,没必要那么努力,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挣到的钱足够过好以后的日子了,何必呢。
她宁愿他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就那么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当时心里一喜,下意识想着他终于回来了。
可是在快步走向门厅的时候,却是想着,他回来了怎么不自己开门?他肯定有钥匙,难道是钥匙丢了吗?
许多猜测在心间浮现,等到打开门,外面却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看样子五十多岁的女人,裹着围巾,一个方脸媳妇,戴着雷锋帽,两个人冒雪而来,头顶或肩头还残留着白色的雪花,她们看到她,喘着气道:“请问,你是萧总的爱人顾同志吗?”
顾清溪的心便微微下沉,眼前便浮现出刚才窗外那风雪中不曾归家的人,她多少意识到了,但还是强自镇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方脸媳妇抬手摸了一把落在眼睫上的雪:“工地出事了,脚手架倒了,砸到了人。”
这话一出,顾清溪的眼前一黑,身子晃悠,险些倒下。
那两个人看顾清溪这样,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顾清溪苍白着脸,颤着唇:“他,他人呢?”
她知道重活一世,许多事并不一定和上辈子一样,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出事,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那方脸媳妇看她这样,也是担心,忙道:“顾同志,你别急,你别急,不是萧总,是我们工地上一个工人被砸到了!”
顾清溪的心,原本已经绞尽了疼,疼得几乎缩成一团。
现在听到这个,倒是僵了半响,才缓过神来,之后深吸了口气:“那位工人被砸到了?那他,他怎么样了?”
此时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既自私地松了口气,想着幸亏不是他,又担心着那被砸的人,毕竟人家或许也有妻子有儿女有在这风雪夜牵挂着他的人。
方脸媳妇叹了口气:“不太好,现在送去医院了,还在ICU呢,也不知道能治好吗,萧总担心,不肯离开,但他记挂着你,便托我们过来和你说声,让你先歇着,让你明天先回去学校住,和同学一起,别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顾清溪听到“ICU”几个字,心也越发揪了起来,不过还是强自镇定:“谢谢你们两位了,你们先进来吧,进来坐会儿喝口水,我给你们拿水果去。”
那两个人忙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得赶回去,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免得萧总担心。”
顾清溪待要留她们坐会,不过看她们确实着急的样子,便也没留,一时这两个人走了,顾清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矮沙发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其实遇到这种事,花钱倒是事小,如果能给人家保住命,总归心里歉疚少一些,可如果真出事了呢,如果一条人命没了……
顾清溪咬唇,闭上了眼睛。
她当然知道,在某些年代,建筑工地上,其实这种事难免的,但是摊到自己亲近的人身上,总还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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