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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长河（第1页）

金色的神格结晶熠熠生辉，一个又一个的小神职化作光点流窜在其中。像是晃动着星河，又像是一盏照亮蒙昧的灯烛。

他是唤醒众生的清醒者，珍珠、星光与海湾的守护神，天性的主人，同样也是尊贵又平凡的知识记录者！

如此，多里斯也算真正迈入了智慧侧。

位阶在中等神力升无可升，但无论怎样，今日之后他都有进军主神地位的潜质。

这是多里斯为自己奠定的最好的基础。

不必非要得到什么主权加身，智慧的领袖有了一个就不再需要第二个，多里斯是这样想的没错。

他深以为用不着对崇高地位激情满怀，过于醉心一定会再转而消沉。坚守如一地尽职尽责，并不比完成雄心壮志少费劲，他反倒可以从中获得荣誉和幸福。

生命天性好为人师，浅显地说，就是显弄自己。

多里斯身为教化生命摆脱蒙昧的知识之神，他已然享受到了崇高的地位和极致的快乐。何必再与人为恶，更遑论还是他同源的姐姐。

他带着知识的本源加入，不仅没有瓜分墨提斯的智慧权柄，甚至还扩大了智慧的领域。两者之间从前不可言说的争锋，似乎就这么消散了？

浩瀚的神力在全身流淌，一呼一吸，仿佛与法则融为一体。

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神明也一样，在晋升中等神上位后，他的意识被牵引降临在命运的长河中。

短暂的呆滞后，多里斯的意识在河中开始恣意畅游，透过这条纵横卡俄斯过去与未来一切事物的河里，他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一道信息。中等神力现在就是一道天堑。除了原始神和神王乌拉诺斯，余下的神明都被困在这个位阶。

这是神王的意志，当然也有法则缺陷的原因。

除非，这个世界来一场变革，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变革。

命运的长河放出波纹，不断煽动多里斯。

多里斯眯了眯眼睛，他当然知道这场变革是什么，但更了解自己几斤几两。法则的眷顾固然让人动心，但神王的怒火也不是他敢冒犯的。

知识的主人并不理睬，他冷哼一声。

河道的尽头从命运的水波中浮出一座神殿，而劫数之神摩洛斯正讪笑着向他走来。

“尊敬的知识主宰，名噪一时的智慧神，您的力量日渐强盛，对智慧的把握也愈加深刻。正如神明们都在传的那样，即将取代那位久不在人前显现的水文女神。

她常年观测河海水道，却不曾造出几个字来，早已被诸神遗忘。而您，将是神明心目中最合适的智慧神。你为卡俄斯营造新鲜的活力，诸神都喜爱你的造物。如果你能让天地间的桎梏不再执着，那所有的神明都将奉您为真理。”

从前那些受强大本源青睐的神明，他们都把多里斯看作是一个有出息、但又大材小用了的年轻神，他的聪明虽然能造出更舒适精致的物品，却也让人难免有些小瞧了他。但现在多里斯成了一个真正的智慧神祗，倒有些算是飞黄腾达了。

命运的摩洛斯更是对他寄予厚望，不在命运中的神明啊，你的出现简直让一切不敢为之事都有了途径。

比如，推翻神王乌拉诺斯。

在原定的命途中，距离初代神王倒台还很遥远，可盖亚没有充裕的时间来休养，为了不陷入沉睡，因此乌瑞亚化身奥林匹斯山提前了，癸干忒斯的出生更是早了近万年。

对于法则来说，能够加快时间的进程当然是好事，可这过于迅，就导致下一任神王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盖亚就要先沉睡了。

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世界的演变必须寻找一个切实可行的助力。

命运无法篡改，因此处在命运中的一切生命都不被允许。只有多里斯这个不在规划中的异类，才能使命运回到正轨。

可多里斯想不出为什么命运的代言人对他穷追不舍，他呼唤心底的西格玛，让他从潜意识与心理去作用，促使摩洛斯听信自己并不再执着。

一直窝存在理想国的西格玛终于接到了任务。西格玛将尖顶帽拉下来遮住小脸，一瞬间转移到摩洛斯的心底。

这是他第一次施展自己的力量，这个激动的小神为了保证完成本体的嘱咐，他动用最大的权柄，放大摩洛斯对本体的好感，并在潜意识里不断信任并着想多里斯，就像西格玛自己那样。

对于摩洛斯，多里斯觉得他真可爱，是个风趣的小伙子，满嘴的俏皮话，一个字都不值得听。

他的心里依旧留存从前的欢乐，那些对于野心的看法依如从前。只有疯子才会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牺牲当前的宁静。

这并不因多里斯恢复天性而改变。

“你无须对任何人都能理解其要旨的一些语言大加赘述，天地的规则无论解脱还是桎梏，它都决定在神王手中，而神王永垂不朽，这是不容置喙的因由。而我只想说一点，墨提斯姐姐的那些明智的、但如今并不见效的探索，是我心中远见和德行的胚芽，从不枯萎。”

“她的努力只等一个灵感的喷，便会开花结果。命运指我名噪一时，那说明我的显赫极短暂，而最终将归于平淡。多里斯总以为，始终受人尊敬比偶尔让人仰慕胜过千百倍。

在我心中，墨提斯永远都是智慧的领袖。如果将来还会有新神王，他也需要智慧的臂膀，墨提斯就是最佳的选择。而知识，会留住大众的目光。”

最初的命运神摩洛斯要疯了，他深深以为自己这个神职当不了多久，眼前的男神长得美丽隽永，怎么一言不合就翻了命运的老底啊！新神王和墨提斯......他真敢预言啊！摩罗斯的心中充斥着为其折服的思绪。

多里斯觉得自己白费口舌，本以为说了这么多，能让命运与劫数远离，却见到摩洛斯急忙招揽汹涌的洪流将命运的声音掩藏，那几乎看不出章法的动作，仿佛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他向西格玛询问，却听到他表示自己拼尽了全力。好吧，多里斯开始对心理和潜意识的能力有些失望了。

西格玛也委屈地躲在理想国的一角抹眼泪，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结果却不尽人意。从激昂瞬间跌回懒怠，反正多里斯给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时而癫狂自信、时而呆傻自卑。

命运神眼里的炽热却怎样都磨灭不下去，这个不被命运定义未来的神明，于容貌之外再一次使他心动。他不会遮掩自己的内心，心理所想促使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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