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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芽明知平煜在转移话题,却因好奇,沉默了一会,没忍住回眸看他道:“何故?”
锦衣卫防护严密,右护法又已武功尽失,为何能顺利脱困,她早就对此事存疑。
略一计量,讶道:“难道是邓家的人?”
平煜道:“右护法跟邓文莹一路同住同宿,又以邓二的身份在邓家生活多年,对邓家的秘密知之甚详,邓阜年唯恐右护法说些不该说的话,见皇上迟迟不肯处置右护法,便派人暗中布置一番,在右护法的帐外放了一把小火,本欲于混乱中取了右护法的性命,没想到反被右护法脱了困,趁机放出了蛇阵。”
“原来如此?”傅兰芽恍悟,怪不得那晚蛇祸出现得那般突然,“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邓家?”
平煜讥讽道:“邓阜年是条老狐狸,见我查到了他的头上,索性连夜进宫,在皇上面前长跪不起,一口咬定是为了怕损害邓文莹的闺誉,所以才一时糊涂。又说此事乃是他一人谋划,恳请皇上莫要迁怒旁人。皇后见事情牵连到自家头上,也跟父亲一道请罪,直说父亲糊涂,她亦无颜再主持中宫,还请皇上废除她的后位。”
好一招以退为进。
“皇上怎么说?”
“因皇后如今有孕,胎气又有些不稳,皇上投鼠忌器,只暂且削了邓阜年的爵位,又令邓家有职位在身的男子统统免职,回家闭门思过。”
这已经是最温和的处理方式了,可见皇上对皇后肚中的龙嗣何等看重。
但皇上毕竟险些因此事丢了性命,怎会毫无芥蒂?往后邓家子弟再想得用,怕是无望了。
邓文莹呢?傅兰芽下意识便想问。
可是比起旁人的事,她显然更关心父兄,便道:“我父兄之事如何了?”
平煜望向她道:“你父亲和大哥的案子已于昨日重新审理,不出半月,你父亲和大哥便可出狱。”
半月?傅兰芽既惊讶又失望,“怎要这么久?”
平煜眸光闪了闪,道:“你父亲之案因牵连人数甚广,重新审理需得一些时日。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父亲和大哥不会在狱中受半点委屈。”
傅兰芽定定地望着平煜,咬了咬唇。
她倒不是不相信平煜的话,只是下意识便希望早日跟父兄团聚,恨不得明日便能团聚就好。
不知其中可有转圜的余地。若有,还得想法子请平煜运作一番才是。
平煜身子往后靠到椅背上,气定神闲地敲了敲桌,头一回未对傅兰芽眼中流露出的哀求之意予以回应。
傅兰芽越发奇怪。
在往常,哪怕平煜在盛怒之下,在她流露出哀伤或是畏惧时,他态度都会有所软化。
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煜见傅兰芽先是惊讶,随后露出思忖的表情,不由暗暗好笑。可是有些事,他就是不想让她提前知道。
知她心思转得极快,怕她又缠磨自己,索性起了身,一把将她揽到怀中。
看向她头上珠钗,笑道:“已戴上了。我也未曾挑过女子的首饰,不知可还合你的意?”
这姿势太不雅观,傅兰芽羞得不行,扭动了下,未能挣脱,只好抬眸看他。
他正认真等着她的回应,黝黑的眸子上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细细看了一会他的神情,她生出些愧意,倒是她钻了牛角尖了,他既答应了要替父兄脱罪,怎会有意拖延父兄出狱之日?
想着他一个大男人为了她,一路上又是置办衣裳又是置办首饰的,笑吟吟地点点头道:“甚好、甚好。劳平大人费心了。”
这声平大人却与从前不同,分明含着些亲昵撒娇的意味。
平煜心中一荡,脸上却绷起,瞟一眼门口,这才转头,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低声道:“平大人长平大人短的,你倒是叫一声平煜来听听?”
傅兰芽也跟着看了看门口,小声反驳他道:“难道未曾叫过?”
“何时叫的?”他不怀好意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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