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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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看见安德西在注意她衬衣上的血迹。他明白那是什么，而这个最后的细节也表明他还明白别的事情。威莉朝前挪动了一下，现在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她看到安德西的脸上掠过一连串的表情，有不信任、震惊、爱、恐惧和完全的认识。他说：&1dquo;这不可能生。你叫威莉吗？”

  他知道她的名字。通过特殊的、独一无二的方式威莉找到了这个人，他既能现她生命的意义，又能拯救她的性命。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是来自灵魂的声音。&1dquo;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咱俩认识吗？”

  夜屋第二十三章

  摘自蒂莫西·安德西的日记：

  西拉克斯告诉我你的伟大时刻今天晚上到来，可他没有说这个伟大时刻会把我吓坏。嗯，他还说我应该干得漂亮点，要坚强，要勇敢，所以我猜想西拉克斯明白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两种相互矛盾的念头抢着要控制我的身体：我既想双手搂住她，又想赶快离开那里，越快越好。接着理智介入进来告诉我说，我这样做很荒唐。理智说这是一种巧合，只不过是一种高级形式的巧合。威莉，这个威莉，如果那就是她的名字，溜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刚好&1dquo;露西·克雷夫兰”溜进到我的书里。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像过我的女主人公长得什么模样，我的脑子里就装着这个很像小说人物威莉·布赖斯·帕特里克的女人。

  当然，理智不知道它自己在说些什么。

  现在是早上四点三十。威莉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前睡着了。就我所知，我们在这里很安全。我谨慎地看了看汽车停车场的四周，没有现费伯那辆银灰色梅塞德斯车的踪影。（关于这一点，以后再讲。）

  再回到书店里：我们俩寒喧一番之后，威莉说：&1dquo;你很像我相识很久的一个熟人。真是怪事——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对我极为重要。”

  这并没有对我脆弱的信念有太多的帮助，我的信念就是：她的相貌在两种意义上都只是巧合。

  &1dquo;你知道我的名字，”她说。&1dquo;威莉。是你说的。”

  &1dquo;那真是你的名字吗？”

  &1dquo;你大概是读了我的作品才知道我名字的。”她说。接下来的几句话打消了安德西所有的希望，以为世界不再是以固有的方式在运转。&1dquo;威莉·帕特里克。威莉·布赖斯·帕特里克?”

  她的容貌很迷人，这样使事情更糟了。我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分离。一秒钟之后，我就要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1dquo;这很尴尬，”她说着，迟疑了。&1dquo;通常我并不拜访其他的作家，跟他们说一些蠢话。其实我很少见到别的作家。嗯，除了&he11ip;&he11ip;”

  接下来的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阵含糊的支吾。&1dquo;对不起，”她用略为清晰一点的声音说，把紧握着的双手放在眼睛上。

  我想是该我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她停止了谈话，让那个名字悬在我们俩面前的沉默之中。我只能说我已经说出的话。我本来可以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过最后我却别无选择。

  &1dquo;除了汤姆·哈特兰之外，”我说。我身边的楼房，以及楼房里一排排的书，还有百老汇大街上的车辆和街灯都屏住了呼吸。威莉放下手，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充满了宽慰和悲哀，我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

  &1dquo;你认识他吗？”

  楼房的墙壁没有倒塌，脚下的土地还在我的脚下，车辆仍然在百老汇大街上来来往往。所有的动物和所有的人仍然在呼吸，于是随着一阵呼吸，我深入到了最终将要还原为现实的小说之中。&1dquo;我认识汤姆·哈特兰，”我告诉她。&1dquo;我还知道他跟你很亲密。”在那一刻我只能讲这些。&1dquo;我们应该在这儿把这件事谈谈。”

  这时，凯瑟琳·辛德曼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威莉把头扭了过去。凯瑟琳装出一副突然闯进来干扰我们的样子。

  &1dquo;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她告诉威莉说。&1dquo;我找不到你的书。在我们的数据库里也找不到你的名字。你觉得应该在哪儿？”

  &1dquo;这我就不明白了，”威莉说。&1dquo;也许我的名字没写对。”

  &1dquo;是布赖斯·帕特里克吗？还有威莉，对吗？”

  &1dquo;这就对了，可是——”

  &1dquo;书名是《夜屋》吗？就是得了纽贝里奖的那本？”

  她脸上的表情使威莉鼓足了勇气。&1dquo;这就怪了。我写了三本书，都出版了。最后一本得了纽贝里奖。如果你们的书架上没有我的书，那说明你们的生意没做好。如果你们的数据库上查不到，那就说明你们的电脑应该更。”

  凯瑟琳转向我。&1dquo;我在《出版书》和纽贝里网页上都查了。”

  &1dquo;我肯定在纽贝里网页上！”威莉说。&1dquo;你想说什么？”

  &1dquo;辛德曼小姐找错了书，”我说。&1dquo;咱们走吧。”

  我用一只手拿着那只装钱的包，用另一只手搀着威莉的胳膊。

  到了自动扶梯跟前，威莉在我前面一两英尺，她说：&1dquo;我得问你：你怎么知道汤姆死了？你说你原来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