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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庭洲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轻声说:“我。”
他垂首,再次落了个吻,比上一个停留时间更长了些,声音辗转在唇齿间,两情缱绻:“七老八十了我也会一样爱你,像三十年前一样爱你。”
我对你的爱只会随着时间,只增不减。
宁骆透过他的眼眸读懂了这句话,心头微漾,沦陷在了路庭洲为他编织的网中。
弹幕没有再滚动,人们专注于眼前的美好。
手被抬起,一枚坚硬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指尖,缓缓带进无名指里。宁骆低头,发现居然是一枚戒指。他讶然,把戒指对准了光。
木枝纹的样式映入眼帘,缠绕着像他们之间难舍难分的因缘。两人的首字母镌刻其上,将爱意定格成了永久。
“送……我的?”宁骆愣愣发问。
路庭洲“嗯”了声,将他拥入怀中,清润的嗓音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跟银器铺老板学的,因为是第一次做,不够熟练……希望勉强能让你满意。”
宁骆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尔后,路庭洲感到肩头湿了一块。他惊讶地将两人拉开点距离,看清了宁骆灯光下发红的眼圈,迟疑着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怎么突然哭了?”
宁骆觉得自己丢脸,抬起衣袖使劲擦去眼泪,企图销毁证据,只有微带哽咽的声线出卖了他:“没有哭,不造谣,不传谣。”
见路庭洲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微微红了脸,嗫嚅承认:“好吧……那你准备这个,还不许我感动一下嘛?”
看着他又哭又擦,妆花了一半露出原本面貌的脸,路庭洲好笑,亲亲他鼻尖:“允许啊,这应该是对我礼物的肯定吧。”
宁骆吸吸鼻子,指间的戒指被他握到发热都不打算松开,问:“你就做了这一个吗?”
路庭洲摊开手,另一枚银色的戒指正静静躺在掌心。
宁骆拿起那枚戒指,像是在完成一件十分庄严而虔诚的事情,抿着唇角认真戴到了路庭洲的无名指上,在灯光下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
宁骆松开抿着的嘴角,笑了起来:“好了,现在宁骆先生已经跟路庭洲先生互换了戒指,他们将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忠贞不渝地爱着彼此、尊重彼此、照顾彼此,直到生命尽头。”
路庭洲弯起唇角,问:“那接下来?”
“那接下来,两位先生就可以亲吻彼此啦!”
他们目光相接,在呼吸逐渐纠缠时,最后一束烟花映照了黑夜,泼洒出万千花火。
与此同时,宁骆的唇上陡然落下一片轻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
2024年过一半了,好恍惚,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这本书二月底才开,其实去年年底就开始写了,因为从未写过这种题材,每一章都写得很痛苦,我不知道怎么搞笑,怎么营造笑点。光是我就写了23个版本,有大修有小修,现在这一版的两个主角,从性格到背景甚至名字,我都换了。
每写一版我都告诉自己再也不换,但还是一直写一直改。一个苦逼的乙方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崩溃,所以,我写了两个月才拉出来。
也就是年底的时候,在我的文终于有了个线头、要走上正轨的时候,我的亲人、肝癌晚期的姥爷,第一次因为消化道出血住院了。
第一次就是凶险万分,血氨降不下来,人没有清醒的意识。我一直自己一人在外地生活,赶回家后,我妈把我拉出去说,医生说再不清醒就要准备后事了。好在后面醒了过来,慢慢好转。我们全家都说那是“奇迹”。
可“奇迹”不是为了让姥爷好起来,而是让他慢慢地、一点一点被折磨,像筛中的水,缓慢流逝,来煎人寿。
从那以后,住院、回家、出血、再住院,就已经成为了常态。家里冰箱门再也没有被打开过,买来的菜从新鲜到腐烂都没有人管,时间好像停滞在了姥爷住院的那一刻。陪床的日子漫长又痛苦,我们互相鼓励着说一定能好,其实心知肚明,好不了了,我们只是想多争取一段时间。
隔壁病房的病人走了好几位,半夜都是哭声。
我的开文时间是很早前就定好的,恰逢那段时间姥爷恢复了些精神头,止住血回家养病了。我左右一想,我不能那么长时间不工作,最后还是开了。这真的是个很错误的决定,我至今都这样认为。
这半年中也无数次这样认为,我太高估自己了,把自己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我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我逼死自己拿头撞墙我都写不出来。那得情绪多极端的人,才能面对生离死别时,去写那么快乐、嘻嘻哈哈的文字?
正月十六那天午夜,我跟救护车一路去了急诊,输白蛋白、输血浆、输血。血还不是想输就能有的,要亲属献血证,每次都要。我们能献的都献了,就去求人,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冷遇,平日里求着帮忙的人连电话都拒接。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都在抖,腿都是软的。凌晨五点,姥爷被推去了病房。我妈她们守着,让我回去睡两个小时再来替,因为她们更辛苦,白天要上班。我回家以后,用那两个小时的时间写了一点点的更新,剩下的更新是拿手机在病房里,看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的液体,慢慢打出来的。
我的主角在书里笑闹,像个小太阳,永远都没有烦恼。我那么爱他,想让他在书中永远开心快乐,但我坐在陪护床上,却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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