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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广军看向赵荣的眼神变了又变。
起先攀交情是看重赵荣背后的刘三爷,他决难想到少年有这等艺业。
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事突然,丘广军毫无准备,只能一边千恩万谢,一边大脑飞转动,想着如何与他打好关系。
别瞧少年表面谦逊有礼,可似是比刘三爷还难打交道。
老丘表示,俺颇有家资。
他不断示好,可赵荣总是微微一笑,劝说道:“举手之劳,莫要往心里去。”
他油盐不进的样,搞得老丘内心惆怅。
给个机会啊...
你小小年纪,怎处处防备于我?
丘某人长得就那么像坏人吗?
“赵师兄。”
丘蒙茵此刻这声师兄喊得无比顺口,估摸着就算喊“赵叔叔”也不会难以齿启。
她从袖中掏出那只在手心中捉了许久的彩绣锦帕,总算找得机会递上来。
又朝赵荣的嘴角暗示一下。
“多谢。”
“是蒙茵要谢师兄救命才是。”她一双秀目盯着少年,以自带滤镜的眼神。
赵荣把嘴边连着脖子上的血渍全擦去,帕子上原有一股女儿家的淡淡香味,现在却沾上了血腥气,顺手把脏帕子收到怀中,给这姑娘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大哥没事。
丘姑娘盯着他的胸口欲言又止,话没出口,只转念道一声谢,而后很文静地退到丘广军身后,在一旁偷偷打量。
老丘瞥了女儿一眼。
蒙茵平时不是这个性格,对龙泉那些个青年清冷得很。
他作为老江湖,自然秒懂一切。
虽然认为蒙茵眼光不错,他本人也百分百满意,但...他有种预感...
这小子貌似...不是很容易相处。
“荣兄弟,你伤势如何?”芦贵话语关切。
“好在咱们人多,你们从旁掩杀逼得他撤掌,眼下我倒是没吃大亏,只觉得气血翻涌,浑身燥热。黄河老祖的内劲委实凶悍,底蕴上我远不如他。若再拼内力,立时就要落败。”
“欸!”芦贵摆头,“何必噫嘻,那黄河老祖在中原齐鲁一代都有名头,他长你几十岁。若是相同年纪,我看他与你拼不了一掌。”
“哈哈哈,芦老哥太抬举我了。”
“抬举甚么?芦某人爱说实话。”
芦贵做出安排,“晌午时分日头烈,会凭添燥气,你还是先打坐平息,调血理气,届时我们再返回镖局向镖头说此间事。”
赵荣微微点头,又听芦贵窃窃低语:
“丘家的铸剑山庄展极快,别瞧他们现在狼狈,但庄客门人上百,又善锻兵刃,在龙泉是一等一的势力,荣兄弟既对丘家有大恩,他们示好,你不用过于抗拒。”
“老芦说句难听的,你背景单薄,就算入了衡山派短时间也是孤家寡人,三爷清素风雅,最大爱好是琴萧音律。”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啊。”
“芦老哥,我晓得了。”
赵荣将老芦的话思索一番,又朝老丘的方向看了一眼。
丘家正在摆平驿站骚乱,黄河老祖跑了,驿站的驿使们只能找丘家要账,也不管他们丢了百年人参。
丘家在龙泉做正经生意,犯不着为了一点小钱开罪官家,他还派人一起拾当茶桌板凳。
赵荣席地而坐,感悟与老头子交战的战后心得。
对方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面对十几人的兵刃灵活利用环境,这种应变能力以及变化多端的招法,都是赵荣不及的。
不过,易筋经与洗髓经的功效让他兴奋。
能与黄河老祖对掌,哪怕突然偷袭不光彩,但他练功才多久?
赵荣盘腿而坐,双手扶住膝盖,上眼皮慢慢垂下,轻轻与下眼睑合拢。
靠着吊坠的清凉之气瞬间静下心来。
想象着左眼是太阳,右眼是月亮,两眼中的玄关穴为星星,它们散光线,再集中精神让光线于身体各处经络中抚平。
此乃洗髓经第十功,垂帘守窍。
翻涌的气血,不断被理顺压下。
两盏茶时间,赵荣从调息中醒来,主动招呼芦贵与铸剑山庄的人告别,先一步返回镖局。
丘蒙亭还很虚弱,不便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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