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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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人拿起他的长手杖。影子这时才现那是一根长矛。那人用长矛猛刺狗的腹部，像使刀一样向下一划，流血的内脏滚落到雪地上。&1dquo;我将这死亡奉献给奥丁。”那人庄严地宣告说。

  &1dquo;这只是个姿态，”他转身面对影子，&1dquo;但姿态意味着一切。一只狗的死亡象征所有狗的死亡。他们奉献给我九个人，这九个人象征着所有人类，所有的鲜血，所有的力量。但只有姿态还不够。总有一天，血将停止流淌。没有血的信仰，会让我们远离人间。血必须继续流淌下去！”

  &1dquo;我看见你死了。”影子说。

  &1dquo;在神灵这个行当中，”那个人影说。现在影子更加肯定他就是星期三了，没有人会有那种粗声粗气的腔调，那种深沉的带着愤世嫉俗的兴奋的语气。&1dquo;死亡并不重要。它是一个机会，重生的机会。只要鲜血继续流淌&he11ip;&he11ip;”他朝悬吊在树上的动物和人做了个手势。

  影子心想，那些做祭品的将死之人从这里走过时，会不会比动物更觉得恐惧？那些人清楚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股浓重的酒味从那些人身上飘来，说明死前允许他们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然后才走上绞架，而那些动物则只是简单地被人处死，在惊恐万分的状态下活生生地被吊起来。死人的脸都很年轻，没有一个人过2o岁。

  &1dquo;我是谁？”影子问。

  &1dquo;你？”那人说，&1dquo;你是一个机会。你是一个伟大传统的一部分。我们两个都早已下定决心，要坚持战斗下去，不惜牺牲生命。是不是这样？”

  &1dquo;你是谁？”影子问。

  &1dquo;单纯地熬下去，这是最困难的。”那人说。影子突然惊恐地现，那堆篝火是人骨篝火，里面堆满肋骨骨架和眼洞里燃烧着火焰的骷髅头骨。骨头从火堆里探出来，出劈啪的燃烧声，无数火星溅到周围的夜空中，到处是绿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火星。突然间，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旺盛，爆裂声更加密集，温度也更加灼热。&1dquo;三天悬挂在树上，三天行走在地下的世界，三天找到我回来的路。”

  火焰烧得劈啪作响，火星四下飞溅，明亮刺眼的火焰让影子几乎无法直视。他只得转开目光，望着树下的阴影。

  有人在敲门。月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影子立刻坐起身。&1dquo;晚饭准备好了。”媒体的声音在门外说。

  影子穿上鞋子，走向门口，走进走廊。有人找到几根蜡烛，微弱的黄色烛光照耀着前台接待大厅。悍马车的司机抱着纸板托盘和一个纸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戴一顶有帽檐的司机帽。

  &1dquo;抱歉来晚了。”他哑着嗓子说，&1dquo;我给每个人都买了同样的东西：两个汉堡包、大薯条、大可乐，还有苹果派。我在外面车上吃我的那份。”他放下食物出去了。快餐的味道立刻充满整个大厅。影子拿过纸袋，把里面的食物、纸巾和小袋番茄酱分给大家。

  他们安静地吃着各自的快餐，烛光摇曳闪烁，燃烧的烛油出滋滋的声音。

  影子注意到城先生正死盯着他看。他调整了一下椅子，让后背靠在墙上。媒体吃汉堡包时把一张纸巾优雅地放在嘴边，随时擦掉食物的碎屑。

  &1dquo;哦，真棒，汉堡包差不多全凉了！”胖男孩挑剔地说。他仍旧戴着墨镜，让影子觉得既无意义又愚蠢可笑。墨镜只会让房间显得更黑。

  &1dquo;很抱歉，”城说，&1dquo;距离这里最近的麦当劳在内布拉斯加州。”

  大家吃完了微温的汉堡包和凉薯条。胖男孩咬了一口他的单人份苹果派，里面的馅喷出来，溅到下巴上。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果馅居然还是热的。&1dquo;哎哟。”他叫起来，擦掉脸上的热馅，再把手指舔干净。&1dquo;这玩意儿好烫！”他说，&1dquo;这些派他妈的正等着害人呢。”

  影子很想揍这小子一顿。劳拉的葬礼之后，这小子让手下在豪华轿车里打他，从那以后，影子一直很想揍他一顿。他努力排斥自己的暴力想法。&1dquo;我们这会儿可以拿到星期三的尸体，然后离开这儿吗？”他问。

  &1dquo;等到午夜。”南西先生和胖男孩异口同声地回答。

  &1dquo;这些事必须按规则办。”岑诺伯格说。

  &1dquo;好吧。”影子说，&1dquo;不过没人告诉过我有什么规则。你们老在谈论该死的规则，可我甚至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1dquo;这就像统一促销必须有个共同遵守的日期一样，”媒体欢快地解释说，&1dquo;你知道，按既定时间大甩卖。”

  城说：&1dquo;我认为这种做法狗屁不通。不过如果大家都觉得这种规则能让自己开心的话，我的部门也会开心，人人都会开心的。”他吸了一口可乐，&1dquo;一到午夜，你们拿走尸体，然后离开。我们大家开开心心地和平相处，还会挥手向你们说再见呢。可接下来，我们会像追耗子一样继续追猎你们。”

  &1dquo;嘿，”胖男孩对影子说，&1dquo;我想起来了。我告诉过你，叫你转告你的老板，说他已经过时了。你告诉他了吗？”

  &1dquo;我告诉他了，”影子说，&1dquo;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说要是我再看见他，告诉那个傲慢无礼的小鼻涕虫，要他记住今天所谓明天，真到了明天时就成了昨天。”星期三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不过这些人似乎都喜欢说类似的陈词滥调。影子背后摇曳的蜡烛光反射在胖男孩的黑色太阳镜上，又从太阳镜上朝他射来，乍看上去像胖男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