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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正德十四年己卯八月望,济宁府峄州城骤起大火,势如排山倒海,人力莫可扼止,三十日间烧遍山东、河北、直隶三省,熯天炽地,重阳后方自熄。民间视作上天降威,故自大火次年始,设祭祀于大火熄灭之地,渐化成俗。该地位于北直隶河间府沧州境内渤海之滨,有大火星祭以来,得一雅名曰“白琅霜海”,即今人俗称大霜海的便是。
初闻大霜海其名之人,总不免有此疑惑:海有多大?霜从何来?知情者则多半会笑着反问一句,你道盐巴从何处来?权当是作解答。原来那霜海中的霜字,非霜雪的霜,而是盐霜的霜。
话说那渤海沿岸南北滩涂千里,广阔平坦,兼有温湿风之利,最宜开辟盐田,因而盐产极为富饶,盐业展兴旺。国朝初朝廷设置都转盐运使司的小镇长芦,便是如今沧州府治所所在。当年己卯大火由山东一路向北燔烧,势头凶猛,沧州城正当其途,难以保全,所以城中百姓一早便做了抛家逃难的打算。谁承想那大火烧到城外十里之处,忽成了强弩之末,烈焰无来由,亦无征兆地就此衰弱了下去,次日竟就偃旗息鼓,火灭烟消了。沧州城不损片瓦而危机自解,从官到民人人欢喜鼓舞,个个感激神明,合城庆祝三日,热闹不输上元佳节。更有不少人来到城外,想要一睹大火烧过的痕迹,当他们或从车上,从头口上遥望见那片犹冒着余热的土地时,无一不被惊得瞠目结舌,屏住了气息。
他们看到的是一片无边无际,色彩单调的荒原,布满地面的白色“沙粒”,很快被鉴别出是岩盐的细末,沧州本地人多有以煮海晒盐为业的,壮观的盐场他们早已看惯,却仍不得不为眼前所见惊:视野所及处,除却一种后来被命名为夜津狐丝的矮草之外寸草不生,只有累累相缀的盐末,堆叠出波浪似的纹理,层层覆盖在地面和岩石上,混杂着浓厚的灰烬与沉淤。
所以从整体看来,大霜海并非是纯粹的白,还带有斑驳的青褐,它没有真正的雪原那么通透,也不如盐场明亮,质地粗犷,空气肃杀,当只有北方冬日暗沉的海,与它最为贴切。
无论何时,从大霜海吹来的风都是一成不变的咸燥,此处没有人烟,亦极少有动物出没,唯有缺乏生机的凄凉,弥漫在朝朝夕夕的沉寂中。
不久后人们惊讶地现,大霜海的面貌竟会随着月亮的盈亏而变幻,月盈则“涨”,月亏则“落”,往来翻荡犹如海潮。月初月尾数日,盐末最为稀疏,仅剩宣纸似的一层薄霜,裸露出褐色的岩地,状似缺水干涸的滩涂;随着月亮由亏至盈,它便日趋饱满,到满月之夜达到顶峰,届时盐末堆积,卷起叠叠盐浪,微风一吹,漫天盐雾能把月光遮住。每年大火星祭就是在这样一等景致中如期上演的。
大火星祭的兴起,成就了沧州城继成为盐运中心后的进一步振兴,短短数年间,这座原本就已十分繁华的小城,一跃成为了举国瞩目的名都,风头无两。相较之下,城中百姓的表现始终极为低调,滚滚而来的富贵锦绣,荣耀尊崇,仿佛并不太值得他们为之得意,亦甚少有人拿它夸耀,只因人们在经历大难不死之后,皆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信念,即这片土地受着神灵特别眷顾。他们的骄傲仅根植于此,对世俗财富和名望便没那么看重了。
但这绝非是说沧州城的人个个恬淡寡欲,志守清贫,城中多的是繁华热闹的所在,不乏富丽享乐的去处,就说那镇海门内十字街头霜海楼的名号,现今天下有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霜海楼本名丰成楼,当年以一道贡品“飞鸾脍”俘获圣心,世宗皇帝兴赐名,从此就有了如雷贯耳的霜海楼。那里食馔的丰侈精美自不必说,就论装潢之气派,陈设之豪华,舞乐之格调,宾客之高贵,与那“春江秋月十六楼”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沧州城中传唱最广的一童谣就是关于这霜海楼的,本地的小孩们未能讲出整句话之前,便已都会唱了:
十字街头霜海楼,鱼脍换回千金酬,
天颜一悦赐金铃,金铃引来龙王游。
龙王相中个好女婿,公子姓范名播流,
福星高照运当头,紫菌浓熏珍珠裘,
看那葫芦宝顶彩光流,富贵哪用煮海求!
头一句说的便是皇帝称赞飞鸾脍的事。当年这逸闻风传南北,引得无数王孙公子与富家巨室慕名而来,霜海楼遂一夕间名动天下,“千金”虽有夸大,意思不错,即便霜海楼真把一碗鱼脍卖上天价,也是不缺宾客捧场的。
再说那范播流,则是霜海楼的东家。这人名叫范鲤,播流乃是表字,于十年前从其父手中将这份偌大的产业接在了手中。要论这位范大官人,而今年纪三十有二,生得俊雅风流还在其次,难能可贵的是性情谦和,无论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他皆一视同仁地交往,一般友善地看待,至于修桥铺路,舍贫散斋,救人危难这等善事,多得数不过来。人都说他半生事事顺遂,从不知妒怨悔恨是何物,因而养成了这般平和的心境,豁朗的襟怀。
“这样一位官人,谁人会不喜爱,不敬重他?咱沧州本地人家,凡有大小事体,嫁娶也好,迁居也好,就算不去那社庙城隍,也必定得来霜海楼讨杯吉利酒吃。他后来知道了这事,便把那吉利酒钱也免了。咱私下都说这范大官人,保不齐就是当年从大火中保下沧州城的神灵托升降世的哩。”店家对桌边坐着的两个客人解说到此,拎起铫子将一股沸水注入了茶瓶,三人之间腾起了白气。
“这么说,是个神仙人物呀!”道平叹了句,扭头透过座头一侧的小窗向外观望。大路上人马车辆熙熙攘攘,皆在此处或停留,或汇聚、周转,令窗前这片地段显得拥挤不堪,尘土合着咸味的干风钻进鼻孔,惹得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在遮面的青纱上荡起一波细纹。
此间正是沧州城镇海门内的十字街头。她此刻所在,乃是位于街口西南角的一间茶铺子里,朝北的窗子恰好正对一片富丽壮观建筑,卓然拔起于众商铺之间,一枝独秀。这建筑由相连的四栋楼阁组成,正中临街的一座高有六层,门面上装饰彩绘锦缎,朱漆雕花,极是奢华。东、西和后侧是三座各带抱厦的附楼,与主楼间互有飞桥连廊相通,檐角与屋脊交错起伏,令人叹为观止,不用问,便是大名鼎鼎的霜海楼了。只见楼中宾客满座,乐声悠扬,门的伙计跑进跑出迎来送往,忙得个脚后跟打脑勺,各式新巧花样的琉璃灯徐徐转动,斑斓光影装点着香车华盖,直瞧得人眼花缭乱。门侧一丈开外处放置着大理石案,案上摆了个酒坛,坛身用金银纸片层层贴出状似鱼鳞的纹理,红纸上写两个字:“吉鲤”。
“啊,那就是你说的吉利酒?”道平指着酒坛,问茶铺的店家道。
“正是,小娘子和你这位同伴,过会儿不妨也去讨一杯吃吃。”店家答道。道平这会儿穿着村妇的衣服,重新带起了青纱毡笠,装扮上已没了道姑的样子。
“吃酒就免了。”道平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何忧,他在氅衣外另裹了领石青色皮毛滚边儿的披风,头罩雪帽,衣着甚是厚重,显然极为惧寒。店家见他满脸病容,立时会意,便附和着道:“我瞧二位风尘仆仆而来,不只吃口酒就完事,看样子是想当面见上范大官人一见罢?”
“见他一面难么?”道平问。店家道:“倒也不难,在城里住上一段,多半年少十朝,总能遇上。”道平道:“我们有事找他,等不了那许久。”店家又道:“你可有托人介绍?”道平想想道:“算不得有。”“那就有点难度了。”店家道,“像范大官人这样出名的人,要求他办事的,慕名结交的,每日不知有多少,若一一接待,他可就甚么事都做不成咯。”
道平挠了挠头道:“照你说只能干等着,就没法子了?”“法子嘛,也不是没有,只要有人牵线就成了。小娘子若舍得在霜海楼一掷万金,成为那里的上上贵宾,”“诶?”道平隔着青纱眯起眼打断道,“你适才还说范大官人不是势力的人,这会儿怎地又要我拿钱开路?”“他来者不拒,可底下把关的人不是,这钱该花时还得花嘛。”
道平指着自己道:“你看看我,像你说的有钱人么?”那店家就不回答,一味在旁赔笑。她砸咂嘴,长长叹了口气。只听一直安静的何忧忽开口对她道:“别急,咱们继续再问问。”
道平于是把话头扯回到了童谣上:“我方才本要问的,差点就岔过去了,童谣里唱的龙王女婿又是怎么一回事?敢莫范大官人真娶了龙女来作妻子么?”
店家摆手道:“童谣唱的大多是真,只在这一点上不实。别看范大官人这个年纪,家中竟还无人主持中馈,大家恁般喜爱他,觉得只有阆苑仙宫中的龙女才堪配他。将来还不知是哪个有大造化的女子,能做他的妻子哩!
“诶,运气好的是他,无论娶了谁,那指定都他的造化没错。在那女子却不一定,没准还不情愿嫁他哩。”道平打趣道。
店家笑道:“小娘子说笑了,这打着灯笼都难招的好夫婿,哪有不愿嫁他的。”
正说话间忽然起了阵风,只听街对面“叮——叮叮——”一阵悦耳轻响,高悬于霜海楼飞檐之下御赐金铃被吹得微微晃动,引得不少人驻步仰望。接着就有香气顺风飘进窗来,那其中混合酒香,饭香还有隐隐花香,浓郁而不油腻,勾得人食指大动。
道平忽觉脚腕上一痒,立即拍桌跳起,可惜还是晚了半拍,就见茶铺门黄影一闪,方才还卧在脚边的四耳已经向着香气源头冲了过去。“哎呀!这个馋猫!”她连忙大叫着紧跟过去。
眼瞧四耳肥硕的身子左右几扭,轻松穿过车流,钻进了对面一处不打眼的窗格,道平却不由得在宾客如流霜海楼前止住了脚步。往常在藏书镇时的经历告诉她,自己在这种地方从来都是不受欢迎的人,在家乡时她尚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换成眼前这等宏伟非凡的酒楼,不知怎地便生了怯意,虽然她也明白其实无甚可怕的。
她犹豫着向前才迈出半步,当即被个嘹亮的嗓音吓了一跳:就见两个紫衫伙计口中招呼着“贵客,请进来坐!”,满脸真诚地向她围了过来,然后用难以拒绝的热情前呼后拥着把她迎入了楼中。
进到大堂里,烘烘暖意如有烈日骄阳悬顶,道平先便是一阵眩晕,她从小到大何尝见过这等豪华的场面,流水的珍馐?连苏州城都远远不及。“无上天尊!”她瞪着两眼不知该看哪里,“怪不得要说范大官人是龙王女婿,这不就是琼楼水精宫嘛!”
堂中最醒目处正前上方悬着一副泥金匾额,上书“海阔天空”四字,匾额之下立了面高约三丈的巨大屏风,画上仅一片墨海,几片墨云,格调沉雄,气象开阔,笔法却十分怪异,从来不曾见过。道平定睛一看,四耳就正躲在那屏风后头哩!她稍稍施展周天参同步法,赶在它又要逃脱之前把它薅了过来。
方要离开,却又围过来三四个美貌侍女,个个穿着耦合衫子鹅黄裙,身材袅娜,容貌娇艳,好像龙宫仙子。道平被仙子的簇拥着,囫囵来到一张由碧色石头打磨出,嵌着螺钿碎花的圆桌边,一屁股坐到了铺着金丝八宝软垫的椅子上。
“我,我不是,”她摇着头解释道,“是这馋猫!”被揪着后脖颈提在手中的四耳鼻子抽动,胡须乱颤,看来贼心仍炽。道平嫌弃地看着它肚上的肥肉,边将它左右抖落边道:“馋也没用,你主子腰里货不硬挣,供不起你这里千金的鱼脍!”
身后忽有人接话道:“谁说供不起了?”道平愕然回身,竟是何忧撑着竹杖站在那处,已脱去了厚重的帽子。她张了张嘴,找不出合适的说词,直勾勾看着何忧落座,伸手就要去接那仙子呈来的菜单。道平忙不迭拦住,满脸关切地问他道:“你又烧了?头晕么?赶紧把帽子戴上罢。”
何忧含笑将菜单递来,将恰才那话重复了遍道:“谁说供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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