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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帆想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看着呼吸在眼前化作一片白雾,又忍不住让原本就缩成一团的身体挤的更紧了一些。不一会儿,打在脸上的风突然停了不少,而眼前的地面上,也多了一道遮挡了光线的影子。贺宇帆立刻高兴的抬头。却在看到身前人影的瞬间,又免不了失望了不少。那是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男人。就外表来看,约摸二十五六的样子。一头长及腰背的黑发被青色的细带束在脑后,浓眉下一双溜圆的大眼,配上高挺的鼻梁和那张略显宽厚的嘴,让整个人上下都不免透着股正派大侠的气场。在看到贺宇帆面容的瞬间,男人猛的一怔。下一秒,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赶忙低头道:“这位道友您好,在下是冰火门弟子风慕良,也是今日负责接待各位大师的人。刚刚我见道友一人在这蹲了许久,所以就想问问,道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当然如果有所打扰还请见谅,我……”“你说你叫风慕良?”贺宇帆突然开口,答非所问道。男人被他这突然一问闹得一愣,只是停了一秒,却还是很有一个称职接待职业素养的点头道:“没错,道友您……”“我叫贺宇帆,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道友道友的称呼听着蛮奇怪的。”贺宇帆起身,嘴角一咧,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后,抬手抱拳道:“我觉得你挺合我眼缘的,就当拓宽一下交际面,咱们交个朋友好吗?”风慕良:“……”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碧蓝色的苍穹。师父说最近他怕是有劫。难道……是桃花劫?风慕良有点紧张,还有点儿激动的无措。他五岁拜入师门,而今百年已去。在着百年之中,他除了潜心修道,就是不停煅剑除魔,匡扶正义。想当初,师弟成亲的时候,他在修炼。师妹结道侣的时候,他在煅剑。就连被门内师兄弟戏称“冰火门最找不到伴侣”的二人之一,他的小师叔结道侣的时候,他也还在除魔……风慕良回首往事,不禁一阵心酸。不过当他抬头重新看向贺宇帆那张近乎完美的脸时,心中又不免多了一片安慰。看看他的桃花劫,明显比那些道侣要强多了。就算他现在已经被称为“冰火门最找不到道侣”的独一人,也改变不了他未来的无限光明。风慕良想着,心底的紧张和无措也慢慢转为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他微微点头,略带羞涩道;“那个,我……”“这里面真是人太多了,墨迹了半天才给我弄好。我之前就跟你说这破比赛一百年弄一次,肯定人多,没想到这……”一道极具磁性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强行打断了风慕良的话。后者扭头看过去,只见一身着白衣个头高挑的男子也在挑眉打量着他。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风慕良戒备的皱起了眉,而桓承之则是敌意大起的直接扬眉,朝贺宇帆道;“这人谁啊?”“他是我新交的朋友,叫风慕良。”贺宇帆咧嘴乐呵的介绍道,一边抱着那堆法器两步跑到桓承之身边,顺带指了指人,给风慕良介绍道:“他叫桓承之,是……”“是他道侣。”桓承之抢答。贺宇帆:“……”他扭头看向桓承之。后者面色坦然理都不理他。只是对向风慕良的那双眼里,却写满了骄傲和势在必得。风慕良沉默。他觉得自己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好像塌陷了。美梦还没来得及开始,就碎成了渣滓。这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痛心。深吸一口气,再看向贺宇帆的目光里,也多了丝梦想破灭的心痛。后者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嘴角抽了两下,最后忍不住抬起胳膊撞了撞旁边儿一动不动的桓承之。后者扬眉,总算是收回视线,接收了一下他的目光。然后用更加嘚瑟的语调反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贺宇帆笑而不语。桓承之嘁了一声,伸手揽过他肩膀,又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继续道:“反正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绝对是。”贺宇帆低头捂脸。好像还确实是这回事儿。然而在二人对面的风慕良,此时却觉得他那颗已经碎裂的心,被万剑峰顶的狂风一吹,现在连渣都不剩了。虽然从这两人的对话和态度来看,他们现在应该还没确定道侣关系。但是……这确不确定真的有区别吗?风慕良只觉一口老血梗在心口,他需要冷静一下了。在神情恍惚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贺宇帆道的别。只是在回神儿之后,风慕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回了万剑峰顶的铸剑台上。那人的笑脸和澄澈到不该出现在修真界的双眼在脑中不停闪过。风慕良深吸一口气,抬头再次看向天空。贺宇帆是吗……就算当不了道侣,当个朋友应该也不错吧?放下那边儿纠结不已的风慕良不提,再说这边儿还在原地的贺宇帆二人。等人走了,桓承之才惯例指了指怀中人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口中敷衍的解释道:“发情期。”贺宇帆:“……”他深吸一口气,懒得去跟对方计较这个已经被两人默认为通行证一般的理由了,只顿了顿,便看着风慕良离开的方向道:“刚刚那个人就是灭魔剑。”“我知道。”桓承之点头,语气里没有一丝惊讶:“但是就算他是灭魔剑,也不能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贺宇帆嘴角一抽:“我觉得你真的想太多了,前几天你还说念魂对我有非分之想,但人家明明满心满眼只有唐青婉一个人。”“那次是个失误,这次绝对没错。”桓承之听到这个例子之后,面上严肃的表情瞬间一塌,却又立刻正了回去道:“反正看风慕良这样子应该还没重生,你现在跟他接触再多,等他重生之后估计也记不得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别浪费时间,咱们好好参加比赛就行了。”贺宇帆挑眉,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桓承之也不在多说,只是瞪着眼死死看着他。似乎只要他不表态,对方就能一直这样委屈又不满的永远盯下去了。两人僵持半晌,最后贺宇帆抬手按住了桓承之的俊脸,口中下结论道:“不管他重生之后记不记得,这两天先刷着好感度再说。不然等风慕良真的堕魔开始屠杀修真者的时候,你确定你有能力在灭魔剑下自保成功吗?”桓承之闻言,当即便挑眉露出副极为不屑的表情,口中还跟着发出了一声轻“呵”。只是在他点头说能前,被心上人歧视过后所剩无几的理智还是在关键时刻发动了一下,等他重新回忆了一遍《灭魔》中的描述后,脸上势在必得的表情也少了大半。沉默半晌,桓承之撇嘴:“就算打不过,我也能跟他同归于尽。”“但是我不想让你同归于尽,所以老老实实别闹事儿,让我先把他劝住再说吧。”贺宇帆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下了结论。桓承之虽说仍然有点儿不满,但纠结半晌,最后也还是顺从的越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一块玉牌递到了贺宇帆手中。不知是不是环境的问题,在玉牌落入掌中的时候,贺宇帆就发现,这东西就像是被冰雪冻住了一般,带着股刺骨的寒意。低头看过去,十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白玉。玉身细腻柔滑通体洁白,如果只是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质地还算不错。而正对着他的那面儿上,用朱砂刻着“肆壹玖”三个大字。贺宇帆心情略微复杂的盯着这三个血染一般的数字看了一会儿,便将玉牌还回到桓承之那边儿道:“这数字还挺吉利,是咱们的编号吗?”桓承之点头。“是煅剑炉的编号。”他说:“从今天开始,往后的四十九天里,只要有这个玉牌,咱们就可以使用那个煅剑炉和门派里这个编号的客房。材料可以自备也可以在附近山上自取,想煅多少把剑也都无所谓,反正四十九天后,随便挑一把来参加比赛就行了。”贺宇帆听着,点头的同时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按你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我们掏了报名费,好像冰火门也亏大发了啊?”毕竟他俩都没什么灵石存货,既然报名费是他们出的起的话,那应该也没多贵才是。贺宇帆觉得自己思考的完全没毛病。然而桓承之却嘁了一声,摇头笑道:“一个炉子一百个上品灵石,这个价格,别说是四十九天了,就让我在这儿炼两个月,冰火门也是稳赚不赔。”“这么贵?”贺宇帆惊,随即脸上又多了些难以言喻的纠结,他看向桓承之道:“你不会是去抢劫了吧?”“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品?”桓承之撇嘴:“只不过是前两日在山里寻着玉玄藏起来的乾坤袋了。不得不说,这老不死的还真有钱。”他这一解释,贺宇帆也放下了心来。两人又说了几句,最后见天色尚早,便决定先去铸剑台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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