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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帆眨眼,然后认真道:“可是如果不杀干净的话,等后人长大,那不是又会找你来报仇了吗?”“这么说也不是无可能。”桓承之轻笑着叹了口气,他说:“不过单五大家族来说,主枝旁系加起来,人数估计要占修真界总人数的十之七八了,再加上一个长月门……”他说着,顿了顿,又努力挂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我倒是愿意,但估摸着我还没杀完所有,天道就先下来道雷给我提前了结了。”贺宇帆闻言嘴角一抽。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只是还没等他再发表点儿什么慷慨激昂的讲说,桓承之就先一步开口,面色认真道:“玩笑话就此按下,我说真的,报仇这件事上你最多帮我用些法宝,给对方使使绊子就够。手上染血的事儿千万别做,留着我来就好。”贺宇帆皱眉:“为什么?”桓承之摇头不语。因为天道无情,尤其是在人命方面,手上染得血越多越厚,日后受到的惩罚和阻碍也就越重。桓承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责罚也好阻碍也罢,本就是应该他来承担才是。天道现在对贺宇帆有多宠爱都不重要,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允许贺宇帆为他冒险去得罪天道就是了。桓承之这话说的太过认真,贺宇帆跟他对视了半晌,终究也还是放弃用语言去说服什么了。天镜上标注的红点没有移动位置,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就先他二人去王家探探路,不管能不能成,总比跟着天机门这群拖后腿的浪费时间的强。天机门那群老头儿似乎是又掐算去了,门派上下一片静悄悄的,基本寻不着个人影。原本两人还以为出去要稍微花些功夫,没想也就出门的时候贺宇帆为了不被人发现摇了次铃铛之外,直到他们从乾坤山上下去,也没遇着一个要阻拦的人。去王家的路上贺宇帆还是像以往一样被人抱在怀里,手里捧着他的天镜指着方向,嘴里啧了两声道:“不是我说,我觉得咱们要是把突袭计划告诉天机门,那群老头子肯定还要推算一遍什么时候适合攻击,从哪个方向攻击。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不说,最后准不准还都是回事儿呢。”“你还真了解他们。”桓承之闻言忍不住笑道:“不过这话倒是真没说错,我上辈子也算是见识过几次秘境,那时候是跟在大门派后面儿等着机会,有幸见识过一次天机门的能耐。那秘境一共开了七天,光他们掐算进入的方位和安全的路径,就足足掐算了两日有余。”贺宇帆噗嗤一声道:“那最后算对了吗?”桓承之点头:“对是肯定能对。而且不是我说,若不是因为遇着你了,我可能还会像上辈子一样,不管浪费多少时间,也总想让天机门帮着算算再动身的。”贺宇帆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倒也点头表示了理解。毕竟就像是桓承之说的那样,不管是修真者还是普通人,做事之前也都想求个稳妥。天机门对于修真界众人而言就是这个所谓的“稳妥”,只是因为有他这个预料之外百发百中的bug存在,才会对比的天机门略显无能罢了。想到这儿,贺宇帆又低头摆弄了两下他手中的圆镜。镜面上地图明明白白,位置也清清楚楚。这种明显像是开了挂一样出场满级的感觉啊……还真有点儿一言难尽。两人又向着目标的方向行了一会儿,等贺宇帆从那股子说不出的滋味儿中走出来时,桓承之也跟着开口问道:“对了,一会儿要打的话有什么计划吗?或者你小说里写的狗蛋是怎么杀的王雨哲?就算不一样,多少你能做个参考也无妨。”贺宇帆闻言一愣,皱着眉回想了一会儿,却是面露尴尬道:“我之前跟你说了,狗蛋杀他的时候修真界都死了好多人了,所以那个魔头还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以到处转悠了,结果机缘巧合之中,在他独自外出的时候被狗蛋撞着了,所以相当于一对一,狗蛋就算实力不济还有法宝顶着,分分钟完胜。”桓承之说:“可现在王雨哲在王家主宅待着,我还没想着什么办法能让他独身外出,但若是在王家宅院里开战,那肯定不会是单打独斗了。”“我知道。”贺宇帆点头道:“但是指不定王雨哲就疯了也有可能呢。”说着,他还用手指在那地图上指了指道:“你看,王家旁边儿不远这就是陈家,就我小说里面写的第一个被魔剑所害的也是个世家而非门派,所以说不定咱们过去的时候,王雨哲已经去陈家大开杀戒,你顺手还能坐收个渔翁之利,连着……”话没说完,他突然消了声响。桓承之不解的低头扫了一眼,他看不见天镜上究竟是个什么画面,但就贺宇帆那副吃惊的表情来看,怎么也不会还是之前那地图就对了。静待片刻,见贺宇帆许久也没个要吱声的意思,桓承之才开口温声问道:“有什么问题?”“你先停停,让我看看形势再走。”贺宇帆含糊的应着,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粘在镜面上没有挪开分毫,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桓承之就近找了个地方落下去了,他才突然收了视线,一脸难以置信道:“我发现我现在已经不是写什么成真什么了,我好像还点亮乌鸦嘴属性了。”桓承之一愣,眉头一挑也瞬间明白了过来道:“你的意思是,王雨哲在往陈家的方向走?”“没错。”贺宇帆点头道:“他要是按照这个速度这个方向不变的话,最多不过一炷香他就能到陈家了,但是具体是去做什么的我就……”话没说完,桓承之已经先一步开口,一脸平静又带着点儿麻痹的木然道:“你放心,他肯定是去屠陈家的。但是陈家二小姐和长月门那个废物大师兄有过婚约,如果陈家有难,长月门于情于理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王雨哲就算是真想一口气杀个干净,怕是也不容易。”他这话说的极为认真,语气又确定的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贺宇帆听着顿时就想去反驳一句,结果嘴张了半天,最后也还是叹了口气道:“还是先等等看,如果王雨哲真的去陈家了,咱们就过去看看。毕竟他们真打起来的话,应该也没人有空管我们了。”桓承之点头应下,反正不管陈家还是王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相残杀这种苍天开眼的事儿,他才不会急着去打扰什么呢。这话说定了,桓承之便找了个石头带着贺宇帆一同坐了下来。他们现在距离王家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但要是转道儿去陈家的话,约摸也大概是一炷香就能到了。贺宇帆从坐下之后就抱着他的镜子紧盯着没声儿了,桓承之则是无聊的左右看看,又凑头无聊的陪他一起盯着那镜面看了一阵儿,才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我不能看这上面的东西吗?”“按理说应该不能吧?天机门那群老头不是说看了他的人都要遭报应吗?”贺宇帆皱眉,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重新低头看向天镜,手指戳了两下道:“哎,我觉得你给我看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照照人,或者弄个杂货店就能买着一个的地图,这种东西也算天机……”话还没说完,桓承之突然就看着那个在他眼里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的镜面上,突然像是水面一般的荡起了一丝波纹。随着波纹的散开和扩大,那镜面上的绿色也渐渐消了下去,晃晃悠悠的转出了一幅和贺宇帆之前形容中长得一模一样的地图。桓承之顿时一惊。天知道他刚刚也不过是太无聊,随口一问而已。然而比起他的这种震惊,再反观一旁的贺宇帆,此时脸上的纠结却是更甚了一步。“我觉得我感知的没错,这镜子好像就是觉得我很烦事儿很多。”贺宇帆认真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它绝对不会说话,我刚刚简直要以为它被我逼得已经连说话都学会了呢。”桓承之嘴角一抽,不置可否的反问了一句道:“他说了什么?”“也没什么。”贺宇帆摆手道:“就是很愤怒又很绝望的冲我吼,说它会这么无能还不是因为我总把它大材小用之类的话,现在想想应该是我良心发作幻听了吧,没啥的。”他说的十分随意,似乎还像是为了让桓承之别放在心上一般,特别潇洒的摆了摆手。只是这样子让后者看在眼里,却是忍不住对他手里那面号称“凡算卦之人皆求而不得”的天镜,燃起了一份更深的同情。他虽然不是天镜的主人,也不会像贺宇帆那样感受的到这仙器的想法,但桓承之总觉得,就他家道侣刚刚所说的那个情况,十有八九是天镜真的被逼的开口说话了罢……桓承之抬头望天。让心底的同情沉淀了半晌后,就又凑过头去跟着贺宇帆一起看地图去了。毕竟道侣最大。天镜什么的,道侣开心就够了。和之前猜想的一样,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雨哲便已经冲到了陈家所管的区域里了。这路径要是想再改变也不大可能,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现在动身,至少也得赶在王雨山杀完人撤离之前到达现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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