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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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rdo;周御问。&ldo;目的？&rdo;这个问题似乎很荒谬，对方耸着肩膀笑了起来。他的食指指节轻轻掠过玻璃，周御却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抚摸过一般。难道这家伙不只能操纵自己的行动，连感觉也是吗？&ldo;你看你警惕的表情，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你是不是完全忘记了，是巨力集团把我从夜灵岛带出来，是吴运执着地要拎着培养我的那只黑箱，是你站在箱子前成为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所有的相遇都不是我所设计的，而唯一我自己选择的只是拟态成了你喜欢的样子。&rdo;&ldo;拟态成我喜欢的样子？&rdo;周御第一次听到这样毫无逻辑的说法。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周御所导致的。&ldo;你不喜欢吗？看起来不起眼的生物，看似柔小对你依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坚强执着，并且和你一样对重要的人永远忠诚不弃。我只是让自己成为你所喜欢的样子罢了，为什么你看起来一副被我欺骗的表情？&rdo;&ldo;成为我所喜欢的样子？那么真实的你是我所喜欢的生物吗？如果不是，这难道不是欺骗？&rdo;周御反问。&ldo;从我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开始，我读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来自你的，我了解的是你的大脑，你的思想，我从你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然后，我选择了你，按照你所希望的长大。你们人类也许为了在尼伯龙根生存下去，为自己订立了许多法则，但是我不一样。我的法则里只有你。&rdo;那个黑发年轻人侧过脸来，看着周御。周御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从他开始思考，就以周御为中心……周御所期待的，所希望的，成为了他的方向。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是s级生物啊！强大地站在尼伯龙根生物链的顶端，人类在他的面前应该渺小而无知啊！&ldo;周御，你意识到了吗‐‐从你进入这里开始，你没有叫过一次我的名字。&rdo;名字对你重要吗？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轻易被对方解读了。&ldo;当然重要。那是我在你心里存在的证明。否认那个名字，你就将我的一切都否认了。&rdo;&ldo;如果在你的心里，你是墨夜，那么你永远是墨夜，没有任何人能否认你，包括我在内。&rdo;&ldo;是吗？&rdo;那一瞬间，那个年轻人的身体仿佛穿透了玻璃，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向周御。仿佛要被冲垮一般，周御睁大了眼睛仰起了下巴下意识向后撤，但是他的背脊却被一股力量所按压住，强迫着他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似乎有什么吻上了自己，可是他的面前却什么也没有。而那个年轻人，只是站在玻璃的对面，长久地凝望着他。&ldo;周御……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rdo;&ldo;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rdo;周御冷然开口。他想要将脑海中那个声音赶出去，此时此刻，对方念出自己曾经为他念过的朱生豪的情书，让他想起自己拥抱着墨夜在那个小小的寝室里温暖的过去，只会让他动摇。&ldo;从上一次和你分别，到此刻与你重逢，我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rdo;对方的眉眼是缱绻的，即便在这样冰冷的白色灯光下。周御觉得自己像是被对方蒙住了眼睛，让他却猜那些他从来不假设的东西，而周御却发现自己完全忍不住在回忆里凝望他最留恋的墨夜。&ldo;醒来觉得甚是爱你。&rdo;顷刻之间，周御觉得自己最为坚固的城墙被对方摧毁，哪怕周御的脸上做出漠然的表情。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是如此想念你。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周御的耳畔响起，宛如幽暗深长的石头走廊里，吹散了尘埃的风。周御倒抽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每一步，他的世界都在急速变化着。他不确定，自己一直珍惜的，想要保护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当周御离开之后，宋致信步来到了玻璃墙之前。&ldo;以人类的形态见到他的感觉怎么样？&rdo;&ldo;如你所愿，烂透了。&rdo;墨夜歪着脑袋看着宋致，明明是慵懒而无所谓的表情，但却莫名让人产生不忍。宋致轻笑了一声：&ldo;如果你真的想要打动他，就以属于你的样子去做。而不是用最让他心软的模样。&rdo;&ldo;那么你呢？你已经很累了，到底还在坚持着什么呢？&rdo;&ldo;你放心，我需要坚持的时间不会太久。&rdo;宋致淡然地笑了笑。&ldo;你知道……&rdo;墨夜低下头侧着脸，缓慢地在玻璃前走动，观察着宋致，&ldo;当你对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再伪装的时候，笑起来其实很好看。那个比我先来到这个世界的兄弟，是不是被你这样的笑容迷惑了？&rdo;&ldo;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替我问问他。&rdo;宋致回答。&ldo;你在计划什么？&rdo;宋致无所谓地侧过脸去，他的视线穿越了层层金属墙壁，去到了远方。&ldo;我没有在计划什么……只是所有的反抗和对自由的追求，都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你不想你在乎的人为它赴汤蹈火，那么你就要做好把自己毁掉的准备。&rdo;&ldo;人类的世界真复杂。&rdo;墨夜走回到了自己的床边，枕着胳膊躺下。&ldo;晚安，孩子。&rdo;宋致转身离开。这天晚上，重聚在基地的周御和吴运在餐厅里喝着啤酒。&ldo;你女儿怎么样？&rdo;&ldo;病情算是稳定了吧。我只是难以想象有一天我不在了，巨力集团是不是还会这样尽力照顾她。&rdo;&ldo;就算巨力集团不值得信任，还有我。&rdo;周御回答。吴运喝进口里的啤酒差一点没有喷出来：&ldo;我说你就那么肯定，你活得比我久？&rdo;&ldo;嗯，我肯定。&rdo;吴运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ldo;喂……宋致有没有告诉你，墨夜哪里去了？我在这里打听了许久，这个基地里没有夜灵……是不是之前的基地毁掉之后，墨夜就离开了？&rdo;如果是这样，就是最美好的结局了。&ldo;你知道在这个基地里，有s级生物吗？&rdo;周御压低了声音问。吴运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御：&ldo;宋致不是一直想要抓住一个s级生物……难道他做到了？&rdo;周御没有回答。吴运捂住了脑袋：&ldo;天啊……天啊……我真是太倒霉了……&rdo;&ldo;怎么了？&rdo;周御问。&ldo;你还没有摸索到规律吗？当这里的研究员们都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什么的时候，恰恰他们什么也控制不住，甚至于反过来成为猎物！之前的夜灵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倒好，夜灵不算，竟然在这里关了s级生物？我跟你打赌，这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总有一天要爆炸！&rdo;吴运张开手指，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ldo;你也认为……s级生物很危险吗？&rdo;周御的声音不大，他垂下眼帘，让人分不清楚他问的是吴运还是他自己。&ldo;废话，如果不危险，为什么要定义为s级？不然你以为是supern，超人啊！&rdo;&ldo;那么，如果一个s级生物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表现得依赖你，需要你，尽己所能了解你，以及一直保护你，你觉得它的目的是什么？&rdo;周御看向吴运。吴运愣住了：&ldo;这……这算什么鬼？我知道你说过有个s级生物对你有兴趣，我也提醒过你虽然要小心但也妨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什么依赖和需要……你是说s级生物吗？听起来就像情感脆弱的小孩？&rdo;&ldo;没什么。&rdo;对于周御来说，任何事物都有明确的划分。比如说亲人、朋友、敌人以及不那么重要的人。但墨夜却不同，他让周御第一次犹豫了起来。&ldo;……宋致抓到的那个s级生物，是不是墨夜？&rdo;吴运忽然开口。周御顿了顿。吴运并不蠢，宋致还活着墨夜却不知所踪，基地又多了一个s级生物，吴运有这样的怀疑并不奇怪。宋致并没有要求过周御不许向其他人泄露墨夜的身份，毕竟这里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从前的墨夜。但是吴运不同，也许他知道墨夜的真实身份，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保护。&ldo;是的。&rdo;周御承认。吴运睁着眼睛，不知道他的大脑中是空白又或者在思考。&ldo;你见到他了？&rdo;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吴运又问。&ldo;是的。&rdo;&ldo;什么样的？是他的原始形态，还是……&rdo;&ldo;人类状态的拟态。&rdo;&ldo;他很美吗？&rdo;吴运抓了抓脑袋，似乎不如周御那般纠结，&ldo;等等，我记得墨夜是雄性的吧，那就和美没啥关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