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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随意拨了拨饭,“你要是知道朱崇柏每年从我手里贷款有多少个亿,也许你就会有别的想法了。而且你知道他背后的那种国企,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笔钱,所以毫无风险,这种生意所有银行都是积极争取的。”
我愣住了,仿佛不认识靳昶,半晌才干巴巴地说,“不需要钱为什么要贷款?”然后猛醒过来,我特么哪怕不学经济学也能明白这简单的债务关系。毫无风险的放贷那种巨大的金额,利润是丰厚而稳妥的。
“所有的银行都会彼此竞争这种超优质客户,我工作的第一年就计划从某个大行里撬走这个客户,却没想到在商务接触中遇见了朱崇柏。我跟他本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高中毕业的时候他挑明了那种事,跟他是男是女没关,就算他是女生我也不喜欢他,我们就此断了联系,没想到会再会。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助了我一臂之力。”
我饭都没咽下去,心思活泛得大发了——我靠难不成靳昶利用了朱崇柏的爱情?别说我那大表哥原来就对他有意思,就靳昶这人的魅力,我看没意思的都能招惹出点意思来。我擦,我不能再想了,再发散我就龌龊了,怎么我见了gay之后自己也顺了gay的思路?
不过靳昶为什么跟我说这么些来龙去脉?他这人成熟沉稳,总不会是那些想要借着宣扬自己某件上不了台面的事,来证明自己是个坏小子的未成年。我看了他一眼,他本来安静地吃饭,也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还是温和安静,但是却气场强大。
我低了头继续吃饭,他这个人太自信了,不过不是那种挥斥方遒大开大合在臆想中唯我独尊的傻逼,他这人务实,他的自信在于做事上,不在那种精神层面上。他不可能是那种利用感情的小男人,我要是认为他因为遇到了朱崇柏就该回避,就该拒绝接受朱崇柏带有觊觎的帮助,那我也特么可以叫天真无邪了。
再说做事情有做事情的方法,既然涉及到了巨额的贷款利息,这里面的利益纠葛绝对不会简单,不可能是一个朱崇柏就能决定的,他的年纪还不够。他顶多算是一个关节,被靳昶打通了,或者说自愿被靳昶通了——我擦,又有点龌龊了。回过头来再说,朱崇柏夹在里面一定也获得了实际的利益。
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他们是怎么个关系了,商业关系。今天靳昶生气,大概是因为朱崇柏犯规过界,“敢情你们是谈钱不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靳昶的筷子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我,微微笑了一下,“其实我第二年就换了部门,不再管贷款业务。”
“哦,你换部门是因为不想跟朱崇柏扯关系吧?”
我就觉得靳昶这人还是有点洁癖。
没想到靳昶看着我,说得还特么挺严肃认真,“不,是因为不够赚钱。”
我了个去的,我惊诧地看着他,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搞笑,可仔细想想他说的还真他妈的是大实话。我对丫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孙子只酷在外形上,特么的其实内里实际的不得了。我刚想说你丫的就待在钱堆里得了,转念一想他特么在银行上班,本来就是天天坐在钱堆上头。
吃完饭猛地又想起来,靳昶说过赚钱是为了将来太太能够不为了生计发愁,这是不是可以换个说法——赚钱娶媳妇儿?
我又瞥了靳昶一眼,这次瞥的贼兮兮的,其实我就是心里纳闷,像他这样的男人,会为了什么女人纠结呢?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有喜欢的人,而且一心一意在等着那人来爱他,可惜看起来人家不爱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女人,口味这么奇怪,我要是女人,恐怕早先下手骚扰他了,还用得着他在这等着。所以说像脆脆那样的绝对是好姑娘,我是怂货。
怂货,泥马我决定练练胆。回头发现靳昶正在刷碗,我的废话张口就来,“小哥,处个对象呗?”
“呯”地一声靳昶手里的盘子滑出去摔在洗菜盆里,我嬉笑的脸有点僵,靳昶似乎也愣了愣,隔了一下才转头向我看过来,那双黑眸子恍惚了一下,我赶紧朝他嬉皮笑脸,他的眼波忽然就锐利的像刀锋。我了个去的,看来他真挺讨厌同性恋啊,我这不就是一玩笑么?
我承认我就是一个二货,有时候特别恶趣味,刚才纯粹是想要恶他一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我倒不好意思了,讪讪地站起来跑去玩游戏。
18、旧时相识
每个嘴贱的男生都会遇到一个手欠的女生,就像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女孩是为了折磨你而出生的。只不过我始终没找到那个女孩,却提前遇到了一个男生练习版。
跟那个因为被好友兼男生告白而恼火不堪的爷们说——处个对象呗——这完全是一种恶趣味的调侃,一种嘴贱的本能体现。我说完之后本打算赶紧去打游戏,走到他书房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靳昶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手,我记的他盘子应该还没洗完。
“苗苗。”靳昶抬起头叫了我一声,“过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微笑,声音里满是诱惑地又说了一声,“过来。”我不知怎么就上来听话劲儿了,转身就往靳昶身边走。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种微妙的熟悉感,仿佛这场景曾经发生过。难不成是我小时候的一点记忆?给个糖豆就跟大哥哥走的记忆?
哪知道他上头还微笑着,底下忽然伸出脚来勾我的腿,我猝不及防一下失去平衡,“哇”地一声就向后倒去。重心迅速下降的过程中,我还来得及想后脑会磕到什么上,跟着脑袋就砸沙发上了,身子摔在地上,手机都摔出去了。虽然没摔太疼,但是多久没运动了,还是特么的觉得跟晕车了似的,差点吐了。
脑子晕乎了一阵子,刚想挣扎起身,一只白生生的却看起来骨节有力的大手就按在我的胸口。咦?我恍惚了一下还没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头顶就传来靳昶一声轻笑。果然丫的是在报复我。泥马的,手真黑。
我又想起身,胸口按着的手就一使力。说实在的,一米七八的男生真要想从地上起来,凭一只手怎么按得住,但是我偏偏觉得胸口被按得刺刺痒痒的,骨头一软,就觉得顺从那只手的力量,就在地上躺一会也什么。我有一种模糊的认知,顺从靳昶没什么关系,不但很安全,而且我乐得这么做。
他俯身下来,我本来想骂一句,可是没想到他俯得很低,就蹲在我身边,脸凑在我面前,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眼神愉快地盯住我的眼睛,像只逮住猎物兴头正足的豹子。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就是有一个处处都比你做的好的人在你面前得瑟,可是你不去嫉妒他,反倒对他有种小男孩一般的敬仰,要是能逗他高兴,你自己心里也会有冒泡一般翻腾的感觉。
靳昶笑了起来,我早就发觉这人的魅力所在,已经步入社会那么多年的人了,还能笑得眼里几乎毫无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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