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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轻轻把她拥进怀里,头却有些眩晕。靠在怀里的身体很软很热,不似严力那样骨骼突出肌肤微凉;鼻间弥漫的是女人特有的甜腻味道,不是他所熟悉的严力身上那种清淡的皂香;而且,她身上的香气似乎过于浓郁了,闻起来远没有严力身上似有若无的味道清爽……
渐渐的,那种甜腻香味似乎越来越浓重,就算摒住呼吸也抵挡不住它一丝一丝的沁入,胃部也忽然翻搅起来。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涌起,一点点扩大……
张华终于忍无可忍的推开了吴喜妹,竭力压制住胃里翻涌的不适,脸已经憋得通红。面对吴喜妹诧异的表情,他无言以对。自己都不能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怀抱别人时,心里眼里全是严力。
电视里忽然响起铿锵有力的片头曲,“晚间新闻”四个大字跃上荧屏。张华如梦初醒般抓起外套,吱唔着说:“我该回去了,要给严力按摩。”
吴喜妹失落地僵立着,张华推开她时,脸上显而易见的厌恶已经印在她的心里。她伤心的想,难道,这些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张华赶回他和严力的家,严力已经睡了,只留了一盏夹在床栏上的小灯。
对于张华的气喘吁吁,严力有些微的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睡去。张华却一把掀开了棉被,焦躁甚至有些粗鲁的扯着他的睡裤。
严力完全清醒过来,以为他来了情绪,也就没有挣扎。直到张华把按摩乳揉在他的腿上,他才讶异的撑起身子,呐呐地说:“其实,你不用特意提前赶回来。按摩,少一次多一次,也没什么。”
张华不搭腔,自顾在他没有知觉的双腿上揉按着……
洗过手回到严力的床前,他已经调整好睡姿――瘦长的身体背对他侧卧着。宽阔的后背上,肩胛骨略微隆起;腰际的弧度很流畅,突出的髋骨却有些嶙峋;肌肉少许萎缩后的纤长双腿并拢,是自己用手摆出的姿式。
本想侧躺在他身边就此睡下,情不自禁手肘就撑起上半身,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轻嗅着。那清新浅淡的皂香竟是如此沁人心脾,令人舒适。
手,仿佛受了蛊惑般抚上他的前胸,肆意游走;腿悄悄伸进他的两腿间将其分开……
张华进去得很慢,难得的温柔,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才一寸寸挤进那紧窒而温暖的空间。完全没入时,严力的头忽然后仰,靠在了他的肩上,一声悠长的带着颤音的叹喟随之流泻而出,之后便再无声息。
张华扶着严力的腰,在他身后持久的抽动,起初和缓进而狂猛。严力竭力压抑的呻吟终于不受控制,喉间的“伊唔”如同饮泣。
张华扳过他的脸,用舌点触他的嘴唇,试图探进他的口腔。他却忽然瑟缩,但仍然毫不犹豫的开启了双唇。
这次的吻,并没有以往的血腥噬咬,反而格外的温柔缠绵,甚至在颌膛中的游走舔舐,也轻柔得如同微风轻拂花瓣,蝶与蕊的翩跹。
温暖汗湿的手,从腰侧滑向小腹,握住了他胯下的柔软。严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用自己的手覆住了他动作中的手掌……
在体内奔腾激荡的热流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伴随着那不可遏制的奔涌轰然倒塌……
一切恢复平静,热气与体味依然弥漫,两具躯体仍旧如磁石般吸附相叠。
张华企图抽离,严力的手却伸过来将他拉回。以为他还想要,于是边揉捏着他的乳珠边凑过去亲吻他的唇。他却偏开头,让那个吻从嘴角滑到耳际。
“明天,我爸妈接我回省城。”
“嗯。”张华含着他的耳垂用牙齿轻磨,漫不经心的问,“你老子负责接送?”
“这次走,就不用再送我回来了。”
沉默。脸被捏着下巴扳过去,与之面对:“你,什么意思?”
严力伸手抚摸他们身体相连的部位,微笑而得意的说:“一年多了,都是这样。以后,不管是不是在我这里,你应该都可以的。”手指掬起一点溢出的液体,他举至眼前更是笑不可抑,“你说过,和我在一起只是要使用我的身体。现在,你已经恢复正常,我这个废物也该走了。”
张华终于明白,他一年前要求自己照顾,还有第一次的尝试,以及这一年来的主动热情,原来都是有预谋的。
原来,他离开半年后又回来,是为了更彻底的离开;就好像回光返照,是为了从此不再醒来。
张华冷笑着从严力体内退出,独自坐在客厅的圆椅上,把自己陷进青蓝色的烟雾里。
时间是个怪物,最令人不解的谜。八年的时间,沧海可变桑田,平地会起高楼,朋友可变仇敌,仇敌又会变成什么?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一个人在给,一个人在要,虽不公平,却是平衡。因为他要赎罪,而自己仍在怨恨。
但是,为什么知道他受伤住院会牵挂?为什么看到他苍白消瘦精神会紧张?为什么不仅仅是怨恨?
过去的事情忘不掉,抹不去;现在的事情逃不掉,躲不开。
张华在晨曦中摁灭手上最后一支烟,步伐坚定地走到严力的床前,低缓的说:“我知道,你一直没睡。”
严力睁开眼,却没有说话。张华因吸烟而沙哑的喉咙,以及弥漫于整个房间的“高乐”味道,也昭示着他的彻夜未眠。
不及反应,张华强制性的吻便压下来,严力挣扎着推挡,却没能逃过他充满苦涩烟味的索求。
当张华覆在他身上啃吻他的肩颈时,严力放弃了一切抵抗。他把这当作是最后一次。明天被父母接走,今后他们将形同陌路,也许永不再见。
张华的唇、舌、齿在严力肌肤的每一处辗转,洒下片片斑驳,印下串串痕迹。严力圆睁着双眼,直视天花板。眼睛瞪到发酸,身体却在张华不遗余力的挑逗下有了反应,忍不住细细的呻吟。
直到身体的中心忽然进入到一处湿热紧窒的空间,严力大叫一声抬起了上半身。看到骑跨在身上的张华慢慢往下坐时痛苦而又怪异的表情,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悚然。震惊中,他紧闭双眼,如同看到了密集的闪电。
张华在严力身上晃动着身体,不断的摇摆起伏,大声的呻吟。动作中,他能感到严力想自己来,这意识强烈到压倒一切,一点点令他脱离伤残。在肉体上,他却做不到。想拒绝,却不得不依赖……
张华喷射而出的液体溅到严力的胸腹,甚至脸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严力,冷笑着说:“你错了,我并没有如你想象完全恢复正常。看,我还是那个贱货,被你干的时候,还是会浪叫,会呼喊,会扭动,会射精――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严力仰视着上方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心如死灰。一切的一切,无非是又一次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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