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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军压境（第1页）

议事厅里周岩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赵昰细细道来，一旁的林保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一声不吭。听着周岩说的事经过，赵昰冷着的脸渐渐缓和了下来，望着站在下的林保说道：“你这人啊，那聂三凤的确可恶，可你也不该杀了他，这事情传出去了哪个还敢降了？你可知错？”

林保头也不敢抬，这道理他路上早就想明白了，叉手回到：“回禀官家，末将知错，愿受责罚。”

赵昰想了想说道：“这太祖有勒石三戒，我又特地关照过，你还是冲昏了头脑。这军法无情，念你初犯，罚没半年钱饷，若是下次再犯便不轻饶。周岩临阵勇猛，擢升武义郎，赏琉璃水晶杯一对。”

“多谢官家恩赐!”两人齐齐作揖行礼。

赵昰挥了挥手说道：“若是无事，便都退下吧。”

“喏”两人叉手唱喏便退了出去。

周岩自然是高兴得很，除了升了品阶，还得了皇帝新造的琉璃水晶杯，那东西可算是奇珍异宝了。林保原本以为要挨一顿臭骂，然后还可能被作为典型责罚，没想到只得了个扣罚半年粮饷的处罚，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很。

宋军王师全歼阿里海牙，火烧安远，大破廉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周围的几个州县，容州、化州、高州、郁林州纷纷有义军响应。

广西南路本就没有多少兵卒，这最大的两股军队，马成旺及阿里海牙都被消灭了，剩下的那些知州、知县和县丞们真心或逼不得已地纷纷又降了一次。

一匹匹快马朝着宋军前进的方向飞奔而去，等追击阿里海牙的江钲大军沿石城、博白到达郁林府的时候，已经收到了二府十四州送来的信件内容基本一致，无非是义军占了府衙，或是府衙又改姓赵了。

在整个广南西路反抗蒙鞑的声浪中，阿里海牙正沿水路往梧州苍梧方向逃窜。准备集结广南东路的战力，再与宋军决战。

福州的蒙鞑水师并不知道这些，张弘范正率大小战船五百余艘顺风而下直扑琼崖。一场决定双方琼州海峡以及整个南海的海上霸主，乃至南宋小朝廷生死存亡之争即将拉开帷幕。

张弘范的元军船队在上下川岛停留了一夜后，连吴川都没去，直奔徐闻而来。

刚刚夺回半个多月的徐闻再次落入元军之手，而张弘范也第一次得知了阿里海牙被击败的消息。

旗舰中的张弘范捋着胸口的长须脸色阴沉，“尔等说这江钲率五千步卒击败了阿里海牙两万大军？”

“回禀镇国上将军，此事整个广南西路已经人尽皆知。阿里海牙也被斩于南廉水边。有人亲眼见到了阿里海牙的帅旗。”座下一位将官说道。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这江钲不过泛泛之辈，如何能把阿里海牙杀得片甲不留？”

“回禀镇国上将军，据传闻宋军在海外仙岛蓬莱得神仙相助，学得了仙人道法。那安远城就是被天火所破，烧没了大半个城池。阿里海牙所部大多被五色神火丸及九霄紫金雷所杀，非人力可抗。”

张弘范双目一瞪喝到：“一派胡言！世间何来的神仙，即便是有也不敢逆天行事。宪天述道仁文义武大光孝皇帝既乃天命，何人敢逆天命！军中若再有此等妖言惑众之人，斩立决！”

“那阿里海牙狂妄已久且目中无人，定是中了大量的火器埋伏。所谓的神火仙术无非就是梨花枪火箭之属，都是些败军羞愧找的托词罢了。那江钲所部定是全军出动了，不可能只有五千人，至少两万五千之数，那琼崖目前看来兵卒不满万人。尔等先回船整理军务。我大军明日卯时一刻拔锚，巳时抵达，午时三刻之前消灭宋军舟楫，明晚我要在琼州府衙与诸君共饮。”

“喏”帐下军官各自领命去了。

等众人走后，身边一位参谋叉手问到：“上将军，此事颇为奇怪。那6秀夫和江钲怎敢反扑雷州？这攻破了安远、海康、合浦不足为奇，原本就无多少士卒防御，但是马成旺及阿里海牙合兵一处当有一万七千之数，又有上千骑兵，怎得会被那宋军所破？”

“嗯，”张弘范习惯性地捋着胸口的长须，眉间一缕疑惑，“这点我也想不通，这江钲历来是百战百败，怎么突然变得勇猛了起来？这仙术是不可能的，也许用了什么厌胜之流的妖术。不过也无妨，我大军突至，有什么妖术我等以力破之。先剿灭了琼崖，那江钲便成了丧家之犬，杀他不过探囊取物耳。”

张弘范突然转身说道：“明吩咐下去，活捉那赵家小儿和6秀夫这老匹夫。那文天祥在往大都途中被他跑脱了，这两年都没找到，这次一定要看紧了。”

“喏”那参谋又说：“我等离琼崖不过几十里之遥，6秀夫肯定得道了风声。会不会漏夜出逃？”

张弘范摇了摇手笑道：“呵呵，逃去哪里？占婆若是能去，他们也不会躲在这天涯海角的荒蛮之地。他们反攻雷州大概率是狗急跳墙，这粮草应当是已经捉襟见肘了，不然以江钲6秀夫手中这两三万不堪一击的败军，如何敢反攻雷州？若非无以为继，那他们在琼崖至少还能再苟延残喘地躲两个月。何必这广南西路刚归顺了我大元，便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6秀夫没有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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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说得是。不过他们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会不会今夜举部来袭？”

“那更好不过了，这快舟早就四散派出，海上非比6战，这一览无余做哪般埋伏?他们今夜若是敢来，倒是免得我明日一番手脚。这风向不利于琼崖，火攻根本不可能。我军又数倍与宋军，这天时利里人和皆在我手，管他用什么计谋，我以力破之！”张弘范说得信心十足。

是啊，这海战四法，火：火船根本不能逆风前进，放出火船烧的只能是自己；撞：也是逆风根本撞不了，更何况宋军才几条船；拍：元军的大战船就有两百余艘，冲进水阵只有被拍死的份；钩：跳帮那更是自寻死路，元军数倍与宋军。任何一个了解海战的士卒都知道，无论如何这宋军水师是没有任何可能与他们一争高下的。等待宋军这最后一只水师的结局，在他们暴露之后就不可能改变了。

徐闻港里的四万水师加上两万不入队人，正在吃着晚饭。海对岸的琼崖白沙水寨里，灯火辉煌。一群群的士兵和不入队人，正在往船上搬运着物资。6秀夫心神不定地望着码头上忙碌的身影，对身边的赵昰说道：“兵乃凶器，官家还是莫要上船了，老夫前去指挥便可。”

“呵呵”赵昰轻轻一笑说：“左相还是按我前面说的，留在这海口城驻防。左相难道忘了我是这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是对我的战法没有信心？”

“老臣并无此意，这踏白回报停泊在徐闻的元军船队挂的是张弘范的将旗，此人足智多谋不可小觑。官家亲自率军迎战这风险未免太大了。”6秀夫作揖答到。

“我有一问，请左相为我解惑。”赵昰望着6秀夫说到。

“喏，官家请说。”

“若是我军在这海上被张弘范所破。这琼崖府可还守得住否？”赵昰异常冷静地看着6秀夫。

“唉，也罢。这生死存亡只在此役。”6秀夫探路口气道：“林保说这窜天猴火箭威力无匹，官家要不要把那窜天猴都带去？”

赵昰摇摇头手：“再多也无用了，元军船只太多，这风向也不利于我军。这海峡太短，若是旁人那定是一击而散，我军只要一路追杀便可灭之。可那张弘范征战多年素来军纪森严，加上远道奔袭而来，怕是不会轻易撤退。这海口城里要备足火器，以防那老贼狗急跳墙，抢滩夺城。我军人少，若是丢了海口，那这普天之下再无容身之所。”

6秀夫点点头：“那城外田庄百姓明日可否全都召入城中？”

“好，人是最重要的。”赵昰点点头又问道：“这临川知事董忠，可差人前去通告？”

6秀夫应道：“早上便差快舟前去了，只是这路途遥远怕是赶不及了。澄迈、临高、宜伦应已做好了防御。”

赵昰说：“无妨，那只是留一后手罢了。董忠手里那十二条大小战船未必能派上用处。左相明日切记再检查一遍标尺记号，明日海战若是被元军跑了，慌乱之中必定会有船抢滩登6，这海口新城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6秀夫叉手唱喏：“喏。我若是这张弘范，也会破釜沉舟来琼崖一搏。”

赵昰望着6秀夫微微一笑说：“所以这驻守琼崖之事，还是要靠左相来稳住军心。只要军心不乱，哪怕元军有十万之众，也摸不到海口城的城墙。”

6秀夫微微一笑：“这张弘范不来则以，若是登6而来。海口城前那一大片滩涂，就是他葬身之所。”

“哈哈哈……”

夜阑人未静，海峡两处的将士们都对自己的胜利没有任何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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