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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断定,这个孙女将来必定就是谢家的倚靠了,邢氏如是畅想到。沈家嫡长姑娘成亲,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光是马车,就把国公府门前一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了,最后国公府的人出门一个个打招呼,然后再多方疏导,宾客们才好不容易入内。谢家拖了邢氏的福,每回来定国公府都能被领到国公府老太君面前行礼,老太君礼仪重,对来跟前儿行礼的小辈向来不吝啬,谢钰领着谢嫮和谢绰来给老太君行礼,照例得了两把金豆子和金花生,可把谢绰乐得合不拢嘴。姑娘们退下去之后,老太君让丫鬟请邢氏去了内间,然后屏退了左右,只留她们老姐儿俩在房里说话。&ldo;你家那个五姑娘,人品怎么样啊?&rdo;老太君今儿是主人家,也不好跟邢氏说太长时间的话,于是也就开门见山,没啥寒暄的直接问出来了。邢氏眼睛一亮,说道:&ldo;瞳姐儿啊。人品自是好的,怎么?&rdo;老太君掀着眼皮子看了看邢氏,说道:&ldo;确实好的话,如何静安侯府的老夫人会在我跟前儿说那番话?&rdo;邢氏不懂:&ldo;哪番话?&rdo;&ldo;就是三四月的时候,五姑娘是不是被绑架过一回?还进过花楼?&rdo;老太君如是说道。邢氏懵了:&ldo;没有啊。老太君您是听谁说的?这不污蔑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瞳姐儿惹着那事儿了。这个老妪妇,下回别让我看见她!&rdo;邢氏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其实也在打突突,因为既然这件事都已经传到了老太君耳朵里,那么说明很可能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开了,这样的话,要是瞳姐儿定亲,只怕会造成不小的阻碍,这可事关谢家的前途,邢氏能不生气嘛。老太君知道这个妹子的脾气,出言相劝道:&ldo;别急着发火,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这事儿?&rdo;邢氏有些心虚,因为她记得三四月份的时候瞳姐儿确实出过事,若是谢靳有意瞒着她,她也没办法知道,但在老太君面前还是要充出底气来的,果断摇头:&ldo;根本没有的事儿!我替那丫头担保!&rdo;老太君是个人精儿,见邢氏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也没底,当即就明白了,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了。和邢氏再出房间,邢氏也没弄明白老太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要给瞳姐儿说亲事,还是要阻挠瞳姐儿的亲事?真是搞不懂了。这边厢,谢嫮在屋子里待着无聊,就去了花园走走。今日来的姑娘们大多数都围绕在沈箐出嫁的绣房内,谢嫮和沈箐并没什么交情,所以也不打算去凑那个热闹,而谢钰肯定是在那里的,谢绰听谢钰说喜房里也封了红包,当即就来了兴趣,非要跟着谢钰一同去看新娘子。谢嫮走在园子里,打算去湖面看看鲤鱼,谁知道,经过一片假山石,突然就被一条胳膊强势拉入了假山。谢嫮吓得尖叫出来,却立刻被人捂住了嘴,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ldo;别喊,是我。&rdo;主,主子?☆、谢嫮浑身僵硬,当即停了挣扎,温热干燥的掌心贴在她的唇瓣上,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纹理,主子的这双手将来可是要翻手云覆手雨的,而她上一世更多的是和主子这双手说话,因为头老是低着,视线总是第一个落在主子的这双手上……谢嫮顿时有一种赚到的感觉。沈翕确定怀中人不会喊叫之后,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谢嫮觉得脸上一松,借着微弱的光线,扭头看了一眼,主子也正在打量她,谢嫮只觉得脸上腾的火热起来,在那双清俊绝伦,身材内敛的眸子注视下,谢嫮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嗯,但凡主子这么看你的时候,要么你要倒霉,要么你要升官。而从如今这个情况来看,主子不像是要她倒霉的样子……沈翕见这姑娘每一次都有惊喜,容貌上的出色这是其次,妙绝的是她每回见到自己的神情,忽而紧张,忽而淡然,忽而狡黠,忽而又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时而空洞,时而傻笑,就好像现在,这姑娘就看着他的脸露出呆呆的笑容,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假山外有人经过,沈翕下意识的把谢嫮往山壁那边推了推,借以躲避假山外的行人,谢嫮背靠在山壁之上,感觉自己被一股男性的气息包围,主子就在她前方,因为两人靠的太近,她只能看见主子的下巴,目光所到之处,谢嫮又不禁感叹,主子真是哪儿哪儿都生的好,就这个下巴而言,她所见过的人里,就没有生的比他好的,无论是笑的时候,还是威严的时候,都那么好看。沈翕把人靠在山壁上,将身子贴着她的,倒也不是故意占她的便宜,而是外头人声将至,他下意识的靠过去,靠近了之后才发觉感觉是那样好,刚刚发育的少女身子上满是馨香,软软糯糯的,不像其他女子身上那种呛鼻的脂粉味,她的气味很清新,像是花香混着她少女的香气,不知道别的男子闻起来是什么感觉,但对于沈翕来说这个味道真是好闻到了极点,让他现在一动都不想动,只想这么贴着她,直到地老天荒。谢嫮感觉上方的压力越来越大,她的一张脸几乎都要靠在主子的肩膀之上了,虽然直到主子是为了避开假山外的人才这样,但是谢嫮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每个少女心中都会有一个梦,而主子肯定是对少女心中那个梦的最好诠释,只不过谢嫮知道,这个梦做一做,过过干瘾也就算了,若真是把一颗心错付到主子身上,那将来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她是亲眼看到主子的那些妃嫔成日过的都是些什么斗鸡斗狗的生活,偏偏主子也不管她们,日日朝政,很少踏足后宫,只有在出了人命的时候,他才会意思一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虽然对后宫里的女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过一个个却也空虚的厉害,要是再不和人争一争,斗一斗,那日子也太无聊了,而她们争斗的原因,无非也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ldo;在想什么?&rdo;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谢嫮身子一僵,立刻回神。在想你渣。暗自腹诽了一句,谢嫮稍微动了动身子才回道:&ldo;没想什么。&rdo;沈翕低头看了一眼她,从来没有这个角度看过她,两扇睫毛像是黑翅蝶一般忽上忽下的扑扇,扇的人心痒痒,睫毛下的那双剪瞳更是叫人抓狂,亮的仿佛像是黑曜石,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欲、望,由上而下看她的鼻子,也是挺翘精致的,再到那张嘴……形状好的近乎完美,而他也尝过这张嘴带来的美好滋味……只觉身下一紧,沈翕立刻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假山外的人声似乎还在,沈翕闪过一丝厌烦,自从弱冠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浮躁,只希望全天下的人都避开这片假山,莫要来打扰了他和佳人难得的相聚时光。&ldo;跟我走。&rdo;沈翕突然这么说了一声,然后便稍事退开身子,一把牵住了谢嫮的手,欲把她往假山那头带去。&ldo;呃?&rdo;谢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沈翕拉着走了两步,等她反应过来,立刻止住了脚步,连连摇头,说道:&ldo;不不,不能走。&rdo;她此时还在定国公府的客苑之中,若是无故消失,虽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乱,可是若被人看见她和大公子沈翕走在一起,那就百口莫辩了,所以谢嫮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和他走。沈翕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会想不到她在怕什么,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很要不得,太过孟浪和唐突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一回难得的见面机会,更何况,他是真的有话想要对她说。谢嫮见他停了下来,心才稍稍安了点,又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说了一句:&ldo;不,不能走。&rdo;感觉到那只滑溜溜的小手正在挣脱他的手掌,沈翕的声音有些不悦:&ldo;走不走?&rdo;谢嫮向来能分辨主子的情绪,听他声音颇有异样,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ldo;走。&rdo;沈翕这才满意的勾起了一笑,手掌张开,把那只滑腻如羊脂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掌心,拉着她穿过了假山,避开人群,抄着隐蔽的小路,离开了女眷客苑。沈翕带着谢嫮一路迅捷躲藏,途中有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幸好沈翕对国公府的地形十分了解,一番适时的躲避,一路下来,倒也没出什么事,主子带着她,护着她,这种感觉虽然惊险,但也特别美好,让谢嫮莫名生出一种想成为主子饲养的宠物,被这样一个男子宠着,爱着,哪怕是一只小小的宠物,怕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两人穿过了花园,经过了树荫,终于来到了一座院子,院子里种着各色各样的竹子,微风吹过,飒飒作响,夹带着微凉的清新竹林风,秋意正浓。这里似乎是沈翕自己的地盘,因为他不再拉着谢嫮躲避了,而是牵着谢嫮,穿过了竹林,去到内里一座也是用在竹子建造的竹楼中去,进门时谢嫮看见竹楼上方有一块匾额,可奇怪的是,匾额是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没写,却还那样堂而皇之的挂在门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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