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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嫮喝茶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稍稍冷了下来,放下茶杯对司琴问道:&ldo;这是每一房都有的东西?还是二公子特意孝敬的我?&rdo;司琴见谢嫮搭话,一脸的暧昧,她年岁在府中的丫鬟中算是大的,平日里这些事情见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当即暧昧的对谢嫮眨眨眼,说道:&ldo;自然是只有少夫人这儿独一份的孝敬了。二公子说了,这金锣黛一盒就要十两金,府里这么多女眷,若每人一盒,哪里有这份闲钱呀。&rdo;谢嫮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站起了身,走近司琴,抬手就给了司琴一个大巴掌,打的司琴震惊不已,还莫名其妙:&ldo;少,少夫人这是……&rdo;谢嫮对花意竹情使了个眼色,花意竹情就一边一个,扣住了司琴的两条手臂,门外的丹雪探头往里看了看,确定花意和竹情两人够用了,便就没有进来,谢嫮就着这个姿势,又左右开弓,打了司琴十多个巴掌才叫她们放开。司琴跌倒在地上,怨毒的看着谢嫮,说道:&ldo;少夫人你好生无礼,奴婢怎么说也是二夫人房里的人,岂是你说打就打的?这事儿我非告诉二夫人不可,纵然我们是奴婢,可也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好心好意来给我们二夫人送东西,你竟然对我动手,恩将仇报,你是非不分啊。&rdo;谢嫮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琴,冷冷的说道:&ldo;今儿这事,我还真想闹到二夫人那里去,我也想当面问一问二夫人,她管教下的大丫鬟,竟做起了这种勾当,如此败坏二夫人名声,纵然我不打你,二夫人也饶不了你。&rdo;司琴脸色骤变,低下头,眼珠子乱转,说道:&ldo;奴婢不知道少夫人说的什么。奴婢做了什么勾当,还请少夫人示下,若是少夫人说不出来,这件事纵然是闹到老太君那儿,我司琴也绝不罢休。&rdo;谢嫮拿起桌上那盒金锣黛,打开盒子,一股芳香扑鼻,手覆而下,一条条金锣黛掉在地上碎裂了,谢嫮用脚踩了几脚,说道:&ldo;二公子为何独独给我送了这盒金锣黛?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敢告诉二夫人,告诉老太君吗?你要是敢,我就陪你走一趟,若是不敢,我不打你打谁?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敢吗?&rdo;最后一句话,谢嫮说的语气有些阴沉,凑在司琴的耳朵边上,听得司琴心里一片冰凉。二公子跟她说的话,她当然不敢告诉二夫人和老太君了,勾引大嫂这罪名可不是他一个没有娶亲的公子爷能够担得起的,而这件事若是被翻了出来,二公子也绝对不会承认这金锣黛是他要她来给少夫人的,到时候,所有的罪责肯定都会落在她一个人身上,说她搬弄是非,污蔑主人清誉,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她的错,可那又怎么样呢,身上背着这样一个名声,被府里发卖是肯定的,所以怎么看这件事若捅出去,最终的受害者都只有她。谢嫮冷冷的看着司琴,也是强忍着怒火,她才嫁进来几天,就有人要她不好过,想起那日沈泰看她的眼神,谢嫮就觉得心里直犯恶心,他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叫个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来给她送东西,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沈翕刚走进家门,一个小厮装扮的男人就迎上离跟他说起今日二夫人身边大丫鬟来说的话,沈翕停下脚步,问袁成道:&ldo;夫人怎么说的?&rdo;&ldo;夫人很生气,当场就打了司琴很多巴掌,又把那丫头送来的东西都扔碎了,那丫头开始还不服,后来被夫人吓住了,也就没敢说什么,被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架了出去。夫人那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过。&rdo;袁成是沈翕安排在定国公府的眼线之一,平日里就负责沧澜苑诸事。沈翕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袁成就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赵三宝和聂戎对视一眼,也没敢说什么话,沈翕走到主院,看见花意竹情和丹雪正在院子里摘花,沈翕喊来了丹雪,指着住院中央的一块地说道:&ldo;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起来。&rdo;丹雪正在给花意拿筛子,听了沈翕的话,迷茫的看了一眼聂戎,只见聂戎也是对她蹙了蹙眉,丹雪才知道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放下筛子,二话不说就跪到了院子中央,周围来来往往的丫鬟们全都侧目以对,不知道丹雪做错了什么让大公子这么生气。花意和竹情也是吓坏了,原本就是她们硬拉着丹雪替她们拿筛子摘花的,夫人一个下午都困在房里不出来,也不要人伺候,她们这才想摘些桂花下来做桂花蜜,没想到被大公子回来看见了,可是寻常她们也是这么做的,也没见大公子有什么不满的,怎的今日就不对了呢。看丹雪面如死灰的样子,像是果真犯了什么大错,花意竹情心里也愧疚极了,觉得是她们害了丹雪,让她受到了大公子的责罚,觉得不管怎么样,花是她们让摘的,不能让大公子只罚丹雪一个人,花意竹情一对眼,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去到了丹雪身旁,一起陪她跪了下来。丹雪让她们起来,两人却是倔强,虽然才几天的功夫,不过这几个姑娘全都把对方当做亲姐妹一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能够走长远的。沈翕推开房门,觉得里面并不闷热,冰盆的效果还不错。走进去之后,就也关上了门,扫了一眼罗汉床和软榻,然后又探头看了看屏风后的床铺,都不见有人躺着,倒是听见小书房里有些动静,便走了进去,就见谢嫮正在替他收拾书架上的书籍,每一本都拿下来用干布擦拭,擦完了再放回原处,见沈翕进来,谢嫮对他福身行了个礼,说道:&ldo;夫君回来了。可是要用书房,我这便收拾好了。&rdo;沈翕看着她,原本以为她此时正怒气汹汹的生闷气,没想到看这张脸上倒也没什么不对的,不过,沈翕孩纸知道,她的确是生气的,因为她生气的时候,两端鼻翼会有些微动,就像是小猫,对你生气的时候,除了张开身上的毛,鼻子里也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沈翕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谢嫮做事,不一会儿的功夫,谢嫮就把书本全都放回了远处,桌面上也收拾干净,准备请沈翕入座,没想到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拉了个满怀,跌坐到他的怀里,然后腰肢就给箍住,动弹不得,谢嫮挣扎了两下,挣不开,也就不高兴挣了,靠在他胸膛上,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看着手里那块布,半晌也没说话。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似乎有些使小性儿的样子,沈翕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刚开始和她接触的时候,她说话做事无一处不小心翼翼,说话不敢大声,动作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绝不会进犯分毫,和他成亲之后也是,对他照顾的事无巨细,只要是他能想到的照料,她全都能够一手包办,根本不需要假其他人之手,相处几日后,态度的确稍微放松了一些,却还是恪守礼仪的。像今天这样安静的坐在他怀里,还真是第一回,若是从前的话,这丫头被他抱在怀里,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先脸红,然后再和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不然就干脆顺从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了。就这么被抱了一会儿,谢嫮觉得烦躁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点点的缓解,她真的是很生气的,她不知道从前那个沈泰做过多少回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他从前都是对谁这么做的,不过,谢嫮真的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凭什么这么做呢?可曾想过若是这么做了,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旁人怎么看她?若是有闲言闲语出来,她的夫君又该如何看她?她今生好不容易才走到夫君身边,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有人来存心破坏,若是夫君信了那些流言,那她可怎么办?他回来之后,谢嫮也很担心他会问到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同宗兄弟,就算今后会闹得不可开交,可是现在他们还是一个姓,夫君听了这事儿后,会不会反而相信他的同宗兄弟,觉得是她有亏妇德,去勾引的沈泰呢?这种想法越想越多,越多越想,谢嫮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由不断做事情来阻隔这种相当大的不安。她的确是不安的,夫君对她那么好,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而伤了他的心,让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付诸东流,若是夫妻间没了信任,她又该怎么办?沈翕抱着她在怀里坐了片刻,感觉得出她此时心情的不安与烦躁,拍了拍她的臀部,叫她先下来,谢嫮听话的站到了地上,沈翕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擦拭毛巾,放在书案上,然后便牵着谢嫮的手往外走去,对她说道:&ldo;我去教夫人一套养身拳,对于平复心情十分有好处。&rdo;谢嫮讶然的看着沈翕的背影,只觉得异常的伟岸高大,看夫君的样子,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沈泰那件事的,可是他却还这样对她,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并没有令他产生不好的想法,他还是相信她的吧。心中带着些许希冀,谢嫮被沈翕带到了沧澜苑的后院,后院里种了一大片的松柏,萧萧肃肃,夏日的风在林间吹拂,让松柏树叶发出沙沙之声,林间有一块用青石铺就而成的空地,空地左侧有一处木桌木椅,桌面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看起来古色古香,谢嫮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平日里虽然知道主院后有一处这样的小树林,却是从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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