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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阎玫俯身,如狼威慑的躯体阴影重重盖下来,金瞳如昂贵子弹俯视观慈音的脸,越盯,瞳孔越含着探究扩宽。
“你……”阎玫正要说什么,可观慈音无害柔和地笑起来了,这笑缠着香风湿淋淋的。
“大少爷要喝茶么?”观慈音把袖子落下来,这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雌雄莫辨的脸被月光昏暗轻敛,他藏在袖中的指尖还在转匕首。
而后眼珠慢慢抬起,浓黑且冰冷,“您慢慢地,与我说昨夜,好不好?”
昨夜二字,观慈音咬得未免太软些。
似乎在勾人。
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媚态,端庄清雅极了。
“好啊。”阎玫这张混血英俊的脸隐匿在黑暗里,脖颈猛地歪了歪,金瞳的最中央有红线骤晃。
他来父亲的府邸深夜拜访,叛逆到连西装都不穿,作战服还带着观音城军事基地的火药味与血味,就这样与干干净净的观慈音四目相对。
观慈音与阎玫告别时又屈膝作辑,足雪白柔软地贴合地面,而后,脖颈以最标准的贵族弧度微微垂下,就这般无声下楼往厨房走去。
阎玫站在二楼最顶端的楼梯上回首,年轻的躯体一动不动,意味不明盯着观慈音的背影。
这背影细长病弱,有种摇摇欲坠的美,皮肤被单薄的袍子遮住,小腿还在流水,镀了一层瓷釉似的香甜又透亮,带着母性繁衍天性的成熟韵味。
观慈音像是感受到了这如猛兽狩猎的目光,他在足尖落在一楼大厅金丝地毯的一刹那,鼻子线条圣洁到光华流转,蛇眼随他那软得要命的后腰同时侧了过来。
他的眼尾有道疤痕,应该是被人粗暴抓伤的,疤痕有点年岁了,但老天到底怜惜美人,年年岁岁将其晕染成了纤长浓红的凹陷的沟。
这沟太诡艳了,平日被睫毛尾部遮起来,无奈的是一抬眼就会暴露。
观慈音大抵是不喜欢的,不然他不会永远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他不知道他这样,别人会更想“欺负”他吗?
阎玫面无表情极了,等观慈音离开后他也下了楼,他把枪支上膛勾在长指,坐在沙发上等观慈音,等那个平生第一次一膝盖把他踹晕的omega给他倒茶。
他对观慈音撒谎了,他是军队永远排名第一无法被超越的天才,自制力考核永远满分,没有任何omega能让他失控。
没有任何。
他扣住枪支,骨骼攥动了一下。
**
观慈音进了厨房后才卸下伪装,他捏着帕子一遍一遍擦着小腿上的水。
十指指骨因为恶心而痛到发白,他不喜欢在发情期的时候见人,也不喜欢在发情期后的排卵期见人,更不喜欢流得满腿水渍见人。
可怎么办呢?
楼遗月喜欢看他用这模样去引诱男人,在男人迷乱急切上钩的一刹那,他便会按照楼遗月的命令无情进行谋杀。
楼遗月今夜把阎玫叫来这府邸,又只留下观慈音一个人面对阎玫,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杀了他
在那之前,怀上他的孩子
这是楼遗月的命令。
观慈音从厨房出来时没让府邸外的下人进来伺候,自己端着紫檀木茶具,半跪在大厅的茶几边上,敛起袖子,慢慢地倾倒茶液。
一片死寂里,阎玫垂眸看到观慈音小腿上没有水了,雪白含粉埋入棉袜,是冰冷的,毫无瑕疵的艺术品。
很漂亮。
漂亮到阎玫没有杀了他。
阎玫痛恨一切给自己带来伤痛的人,他会在自己受伤时带着伤他的那人一起玩同归于尽,从来如此。
可他没有杀观慈音。
也许是因为观慈音身子不好,那一膝盖踹得不疼,还令他念念不忘。
“昨夜。”阎玫别扭道。
“嗯?”观慈音指尖摩挲茶杯,轻轻推给阎玫。
“你跳楼。”阎玫坐直了,“我看见了,为什么跳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死了,所以我想救你。”
患有轻度脸盲症的观慈音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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