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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不是没有枢机被教皇剥夺头衔和教籍,甚至被驱逐出教廷,终身流放,但纵观教廷上千年的历史,这样的倒霉枢机也不到两个巴掌的数量,每一个都经历了严格到苛刻的甄别和审判,而今天,他们的教皇居然一张嘴就要干掉下一个千年的份额,这高效率属实令枢机们感到了头晕目眩。
哪怕是最坚定地站在拉斐尔一边的马特拉齐都对圣座上的冕下产生了一丝畏惧之情。
“冕下,请您冷静,我想他们并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在他们往日虔诚侍奉圣主的份儿上,请您保持往日的宽容和慈爱,宽宥他们因为无知和愚昧导致的过错。”立即有人站出来,为死对头们说情。
一下子罢免七位枢机,这件事说出去足够令教廷生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连教皇遇刺逝世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威力,至少当时圣维塔利安三世遇刺时还有枢机们顶着教廷,现在的教廷本来就因为《信仰自由法案》的颁布而处在风雨飘摇中,信徒对教皇产生了质疑,假如教廷再度变动,引起的后果不堪设想。
拉斐尔的视线在几名枢机脸上逡巡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一笑,语调温柔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当然,我不过是开一个玩笑。”
他又不是真的疯了,一下子干掉七个枢机,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自己。
您刚才的语气可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枢机们暗暗腹诽,但还是为了这句话而松了一口气。
拉斐尔将他们所有神情变化都收入眼中,没有再说什么,简单地示意这次会议结束,枢机们咽下了想说的话,带着忧虑的表情站起来目送教皇离开,心里的想法如泉水喷涌,到底是没敢说出来。
七名枢机拒绝参与枢机会议,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大6,这无疑是对教皇威信的一次重大打击,不啻于当面反对教皇本人,拉斐尔对这样不痛不痒的反对无动于衷,现在压在他肩上的事情多得要命,这些虚张声势的反对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注意。
“把这件事传到亚述,”拉斐尔侧过头对身后的费兰特吩咐,神态冷静,“让他们知道,教皇是下了如何大的决心要将法案推行到底。”
甚至于,这件事还能成为他收揽亚述民心的强有力推手。
“那七名枢机……”费兰特低声询问,语气里出现了一丝阴冷,好像只要拉斐尔露出一点意向,他就会不择手段地干掉那七个令拉斐尔不高兴的人。
拉斐尔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一下子死七个,你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吗?”
费兰特辩解:“我不会一下子”
“行了,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有人上来反对我,还不如留着他们,至少我更熟悉这些蠢货和野心家。”拉斐尔简单地否决了费兰特的提议。
“亚述的情况怎么样了?”拉斐尔向后伸手,费兰特立刻抽出卷在腰带里的最新战报递给他,推轮椅的度更慢了一点。
拉斐尔低着头展开羊皮纸,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文字,半晌后带着点儿惊讶地“嗯”了一声:“雷德里克居然干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卢森公爵在战场上表现出了过人的军事天赋,短短几个月就在南方打下了一片根据地,并且以它为中心稳固地向北方扩张着,南方的流匪和军事团体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些在亚曼拉女王死后假借王室血脉自立的“萨尔贡王朝”都在他的进攻下分崩离析,兵峰一路北向,和最北边的亚述朝圣天盟、东边同样在扩张的加莱远征军呈现出了三足鼎立的态势。
想到那个总是对他恶言相向的弟弟,拉斐尔忽然现自己的记忆像是有点模糊了,曾经在神学院里锲而不舍地追在他后面嘲讽他的暴躁少年好像只是浮光掠影地一出现,就被战报里那个作战勇猛身先士卒的人取代了。
拉斐尔不知怀着什么情绪,对自己笑了笑。
“再往北就要遇到朝圣天盟了,”拉斐尔因为战况良好而轻松了一点的心情又沉重下去,“那群老头子可不会像之前的敌人一样好对付。”
他们能安安生生地在北方经营自己的势力,就说明他们有着足够的耐心以及积蓄丰富的资源,而且亚曼拉死后溃散的军团大部分都不知去向,很容易让人联想过多,再加上当年亚曼拉逝世时从罗曼往亚述带了许多先进的武器,填补了亚述武器匮乏的短板,现在的朝圣天盟实力如何实在难以揣测。
“希望他能谨慎一点,”拉斐尔按了按眉心,“第四批军团征兵怎么样了?”
费兰特犹豫了一下:“……正在进行。”
拉斐尔敏锐地从他的停顿和用词里察觉到了什么,了然道:“没什么人来报名了?”
费兰特没有应答。
因为《信仰自由法案》的颁布,许多将这场战争看做神圣|战役而希望从中掠夺财富的人大失所望,虔诚的信徒早就登上了前三批船只,剩下的人开始了观望和退缩,本来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征兵活动一夕之间门庭寥落。
拉斐尔镇定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雷德里克抹了一把脸,满手黏糊糊的血和灰尘在他脸上糊出了一张面具,向来衣冠楚楚非常注意自己贵族仪表的公爵阁下提着剑,一只手把被尸体压住的斗篷一角用力扯出来,拔出陷在泥坑里的靴子,大声咆哮:“马在哪里还有谁有马?!把去追的白痴都喊回来!”
他扯着嗓子相当没有仪态地喊叫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腿边上就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雷德里克喘了一口粗气,他的亲兵们从边上66续续汇合过来,每一个都顶着血呼啦喳的脸,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
“阁下,请您下一次不要再往前跑了。”他的亲卫队长痛苦地恳求。
“合格的将领应该是被簇拥在军队中,等待结果的!而不是像您一样冲在最前面,干着和那些士兵们一样的事情。”队长端详着自己豁了口的剑,脸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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