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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罗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副眼镜,把它戴在自己脸上。那本使他颇有一种斯文的学者气质,但他容光焕的高兴表情却大大破坏了冷静感。
“学习时间!”他大声宣布道。
于是罗彬瀚久违地从书架上抽出《星光界》。他在莫莫罗指导下对着目录默念“白塔”这个词,相关结果汇总很快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密密麻麻的词条看得罗彬瀚头晕眼花,包括许多一眼即知是白塔法师的人名、各种不知道是何功能的装置、甚至还有几种食品的介绍。
莫莫罗为他点开一条汇总性的词条,上头笼统地介绍了白塔的几大主流学派和根据地。作为联盟最大的泛约律团体,该组织在地位上平行于“顶上十人”,主要负责在联盟境内的约律侧协调配合联盟政策,推进二类文明共同展。依据传统,其内部最高决策权在几个知名法术流派中轮换,结果交由被称为“秘盟”的流派执行。现代白塔的决策则多由各流派的塔尖法师共同商榷,并通过对外负责人与“十月”保持沟通。现任中心城官方言人是为银辉之塔的冰玟·银辉。
罗彬瀚66续续地往下看了几段,觉得那些关于法术分类的论述既难懂又枯燥。于是他放下《星光界》,转而在《薰渠》和《精卫》里搜寻相关内容。这两本书果然都提到了白塔,但主题却大不相同。《精卫》里的文章是一篇关于着装的讨论:
关于法师袍的颜色
在过去的传统中,人们相信法师袍的颜色是在彰明其立场和实力,并以此为前提衍生了多种基于原型改编或纯粹乎想象的传说故事。闻名遐迩的案例包括永远身穿黑袍的“大死灵法师都伏加”,以及法力高强、精通神圣法术的“白袍大贤者”。此类认知文化如此流行,以至于在联盟最偏远的星层也能看到它的变种。这也往往使得理性世界的居民们充满疑惑:颜色是否对法师们具备某种异常重要的特殊价值?它是否也属于通往神秘之源的复杂仪式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然而,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我们尚不清楚着装款式对于那些更隐秘、内向、与世隔绝的古约律们是否存在影响,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袍色歧视运动正迅在白塔的生代法师间蔓延。他们对于旧传统中的服色要求深恶痛绝,且指出有诸多原始文明在诞生时并不以黑色作为负面或死亡的概念象征,用服色强化这类概念则是在迫使他们接受优势文明的文化传统,那毫无疑问违反了联盟对于弱势文明的保护约条和平等精神。为了帮助公众打破这种固化认知,更多法师开始打破传统穿着习惯,或者身着混有多种颜色的彩色法师袍作为自身政治主张的表达……
罗彬瀚紧急抓过一朵花朵糖塞进嘴里,然后扔掉《精卫》,打开《薰渠》。这上面的文章倒和他的困惑有点相关,似乎是在回顾学徒历史。
……而与此同时,大部分的法师组织和部门还在实行基于人身依附习惯法的学徒制度,期间充斥着各种无必要体罚与欺诈性作业。这种近似于奴隶制的就学规则与被其称为“繁华年代”的欢乐的魔法技术大繁盛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时,学徒面临的困难糟糕程度可能胜过任何少数族裔在集群社会中所面临的那些。尽管在联盟公约历137-51周边约32个计数单位的时代,这种近似奴隶制的人身从属规则在陀瑞珥天壁系和盛产蔗糖的杜兰德人主权区周边已经被废除,并正在被更加“文明”的雇佣制度(即十分原始的学徒协议)取而代之,但它仍然大规模存在于阿塔斯天壁区和那时仍旧充斥着大量原始施法者的门城。运奴船在浪潮涨落时畏缩地出没于门城的港口,售卖种族从泛智人种到石心孵化者幼崽无所不包。同样经常出现在门城港口的阿塔斯天壁区领导者代言船则多半携带和更换大量幼年学徒,他们被承诺学习操纵浪潮和神秘的技巧,但大部分无法活到成年,且在大约13的生命周期里只明白了如何烤制领主专供面包。……
这时,学徒面临的困难糟糕程度可能胜过任何少数族裔在集群社会中所面临的那些。尽管在联盟公约历137-51周边约32个计数单位的时代,这种近似奴隶制的人身从属规则在陀瑞珥天壁系和盛产蔗糖的杜兰德人主权区周边已经被废除,并正在被更加“文明”的雇佣制度(即十分原始的学徒协议)取而代之,但它仍然大规模存在于阿塔斯天壁区和那时仍旧充斥着大量原始施法者的门城。运奴船在浪潮涨落时畏缩地出没于门城的港口,售卖种族从泛智人种到石心孵化者幼崽无所不包。同样经常出现在门城港口的阿塔斯天壁区领导者代言船则多半携带和更换大量幼年学徒,他们被承诺学习操纵浪潮和神秘的技巧,但大部分无法活到成年,且在大约13的生命周期里只明白了如何烤制领主专供面包。
……接下来的一个公约历计数单位中,阿塔斯天壁区的巫王内战烈度达到高峰,变相解放了数量可怕的家庭学徒。内战初期他们将两个星层的传教权转让给附近的斐伦神系(领地多基于陀瑞珥天壁系的主星层),以三个次级元素位面的共享权作交换。其中的土元素位面随即成为战略要地,一枚嵌在阿塔斯天壁区主星层上的岩石嶙峋的坚固纽扣。围绕其所有权所展开的战争无法计数,变相内耗了阿塔斯天壁区的战争潜力,以至于在面对后期追寻着被拐卖幼崽而来的理识侧石心孵化者大军时,阿塔斯巫王们羸弱如幼儿。
……将视线转回陀瑞珥天壁区下的斐伦神系。斐伦神系神格化了魔法技术,并因此要求尽量多的法师直接从属于魔法女神,而不是层层互相奴役。陀瑞珥率先在本土及其殖民地废除了近似于奴隶制的学徒制度,却将依旧奉行这一套系统的领地纳入囊中,这产生了大量神谕和律法上的混乱。直到陀瑞珥天壁区的芽年,这些冲突才基本被修正完毕,学徒奴隶们如今至少可以出现在当地法院上,重获自由身——但先他们要证明自己有能力自给自足,不断提升,并继续荣耀斐伦神系的魔法女神。因此很多人宁可依旧保持学徒身份,因为他们可拥有一间房间、共同享用的花园,还有几天的自由日,而不是“被铜臭的鞭子驱赶着,在亡命之中毁坏自己的法基”。一名学徒在听闻他获得自由后抱怨道:“我可不会离开我的导师。他将我从半身人的萨满手中救下,待我如子,给了我食物、衣服和一切。”
而在繁茂的奔巴岛,曼德拉草园依旧由学徒来照看。在曼德拉草的花苞红熟之时,一大帮学徒们被驱赶进花园,从土地中掘出哭号的曼德拉草根,放到他们手工编制并附魔的隔音篮子里交给导师。围绕这种药草曾产生的阴谋案件数不胜数。一位学徒曾在隔音篮子上做了手脚,令附魔的篮柄变得十分脆弱。当他的导师提起装满收成的藤篮时,柄部立刻受重断裂,曼德拉草的致命哭声响彻云霄,杀死了在场的三十二名低级红袍。
罗彬瀚摇了摇头,把《薰渠》也放到一边。他觉得自己对学徒的故事已经看得够多了,于是又拿起《星光界》,想查查其他的内容。
他先搜索了“约律”,出现的词条如此解释:
“理识-约律”是联盟现阶段通行的文明分类方式之一,其中理识侧又被称为“一类文明”,约律侧即为“二类文明”。最初该种分类方法的核心依据在于“是否依照一套理性的认知方式与科学的研究系统作为文明展动力”。然而,随着“泛理识”、“泛约律”类型的文明不断增加,该分类法的定义边界正在日益模糊。而当渊论及其诸多相关理论模型兴起,过去被认为绝对稳固的“纯理-古约”二元建构亦面临空前挑战。大量学者开始认为该分类法实际上并非基于客观事实,而是带有部分一类文明的排异思想,至少只能算是一种基于传统经验而非客观事实的社会分类法。
“至于搞得这么麻烦吗?”罗彬瀚对莫莫罗说。……
“至于搞得这么麻烦吗?”罗彬瀚对莫莫罗说。
“这是很复杂的政治问题,罗先生。”
罗彬瀚盯着莫莫罗无害的表情,怀疑对方其实自己也不怎么理解。
他又开始搜索起“龙”,现和其相关的词条数量不亚于“白塔”。其中大部分都是对亚龙、伪龙、龙人等等泛有鳞类生物的介绍,“真龙”的词条则十分言简意赅,等若是说“一种智慧而强大的古约律生物”。
最后他总算在文化分类里找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短词条:
化龙
一种存在于古约律内部的称呼方式,用以指代部分特定的、往往具备某种特殊权位的无种族生物。对此称号的使用遵循何种判断规则至今仍然不明,但获此称号之生物(或类生物现象)均具备极高的破坏性,并对理识类文明怀有强烈而危险的敌对意识。
词条本身至此结束,但后头还附有相关概念的链接。罗彬瀚漫不经心地扫过去,现其中竟然有荆璜提过的“白河诅咒”。
他立刻点开词条,上面写道:
一种传说存在于无远域境内的“化龙诅咒”,以化龙者的社会性关系为依据,相应产生具备高度危险性的约化现象,其真实性和原理尚且不明。关于该诅咒的约律侧描述共计两条:
“子弑父,徒诛师,兄弟相残。”
“一人成龙,余眷皆疯。”
罗彬瀚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自己升天前没给家里打电话,现在他老妈可能疯得比一头龙更厉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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