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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袍坐下,打量她的狼狈:“本少主身负重伤,情毒发作,你恰好在红烟山经过,这也是擎苍安排好的?本少主很好奇你为何将那佩玉赠与翩若,又在大婚之日将她调包!”
轻雪听得脸色微变,才知原来这个男人知晓一切原委,深吸一口气,道:“当日少主已当着大夫人和众人的面宣布翩若才是持佩玉之人,今日又何以说出这番自相矛盾的话?”
从这一刻起,她死都不会承认是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清白,因为,他让她亲眼见识了什么叫畜生。
“翩若的确是持佩玉之人。”他薄唇一抿,将身子坐直,远远盯着她:“本少主身负重伤命在旦夕,如果不得翩若,只怕早已在那小木屋血尽而亡,所以你弃掉这块佩玉转而让翩若拾到,本少主不会介意这件事。本少主介意的是,你为何将翩若调包!”
他将壮硕的身板向后慵懒躺起,看一眼擎苍持剑艰难脱身的雪白身影,“你大哥云天佑正是让雪衣擎苍杀人灭口,因为他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以保证你这颗棋子不让我起疑。当然了,我会看在当日你给我解媚毒的情分上容你在府,毕竟,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第一个男人?轻雪眸一冷,极力忍住心头的难堪,冷道:“她在乎的不是名分,而是尊重,清白被毁并非她所愿,但是以后的路怎么走,她自己能做主。今日她代替翩若嫁进来,是翩若原本欠她的,所以她受之无愧。更何况,少主当日赠与这佩玉,不就是为了寻那个女子吗?”
一番话,说得她心口又酸又冷,她将与男人对视的目光瞥开,眼角微微忧愁。罢了,认了吧。反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贞洁不贞洁,都无多大意义。
“当日你受不住被毁清白之身,急急弃了这佩玉而去。”凌弈轩盯着她的目光却一直不肯放,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后,替她解答:“而后遭受白杨与翩若的背叛,你无路可走,索性新仇加旧怨干脆将翩若调包,要么来个鱼死网破,要么来个绝地逢生,女人,我说的对吗?”
随即呵了一声,也不等她开口说话,突然撩袍站起身朝她走近,“啪!啪!”两声,将她背上三穴尽数解开,破开她的护身真气,“本少主的地盘,绝不容忍凤翥宫任何一样东西存在,女人你记住我说的话!”当然,除了另一样东西外!
“你放过擎苍!”轻雪则是后退一步,急急退到门边,望着那张冰冷异常的脸:“放了他,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
“不可能!”男人摇头,唇角带笑,利眸中闪着锐光:“你是代嫁之身,顶多算我的一个暖床奴罢了,你没有资格让我放过你的老相好或是主人,女人,你要知好歹!”
她当然知好歹。见无话再说,脸色一沉,不再理他,疾步往外面走,“啾,啾。”擎苍的宝贝猎鹰立即嘶叫着朝她俯冲过来,扑腾着让她救它的主子。
庭中,擎苍还在与那几个高手颤斗,一会飞到瓦上,一会飞檐走壁,就是难以脱身。
她看着,知擎苍双拳难敌众手遇到了对手,难以施展魔音脱身。又见凌弈轩部下的攻势越来越猛,步步相逼,执意要将擎苍生擒,遂心念一动,取了腰上的苦竹排箫,吹响。
骤时,那些个正对擎苍步步紧逼的高手手中的就剑猛的一颤,心脏有了一瞬间的刺痛。
“那我先走了!”擎苍对轻雪投来快速一瞥,借这一瞬间立即飞上屋檐,跃出好几丈。
轻雪宽慰一笑,突然捂住胸口撑在廊下,吐出一口红艳艳的鲜血。
“别追了!”站在她身后的凌弈轩对缓过神来的部下一声厉呵,制止他们再做无谓的追赶,俊脸阴沉得厉害:“只要出了这山庄,外面就是他的天下,我们无法追得上,你们先退下!”
“是。”
他这才看向吐出一口鲜血的轻雪:“想不到我解了你的真气,你仍能吹响这魔音,看来擎苍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的确非比寻常!”
轻雪站直身子,大方笑对:“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活到今日的云轻雪,这份恩情只怕少主一辈子也体会不到!”
“该死!”凌弈轩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继而笑起:“好一个恩重如山,点滴相报!那好,本少主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报恩!”
“……”她望着那双眼睛,心头顿时警铃大作。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翌日傍晚,睿渊的人过来接人赴宴了。
睿渊并没有亲自来,只是派了府里管事,遣了豪华大马车来,带话说一定要请到凌大少主去府上赴宴。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睿渊府上辘轳而去。
张灯结彩,夜风送暖,东京的东阳王府此刻红灯笼高挂,大摆寿宴。这一日,正是纳太妃五十寿辰。
马车门开启,一双稍显小巧的男靴探下马车。
“凌少主,这边请。”王府老奴卑躬屈膝站在门口恭请,将下车来的贵公子往王府里带。
穿一袭剪裁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袍,腰束汉白玉,脸白如玉的翩翩公子礼貌颔首,望一眼府邸门口高挂的“东阳王府”四个大字,迈步走进去。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家奴。
他一直不出声,静静打量王府的地形,静静听着王府老奴低头哈腰的介绍。
末了,老奴带他在一金碧辉煌的正殿站定,道:“请凌少主在此稍候。”
“嗯。”他轻轻点头,落座,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有一双修长嫩白的纤手,一双清波荡漾的水眸,一张不点而朱的红唇,而后抬首望高堂上的仙童祝寿图,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敛去。
半刻后,有仆人恭请他去纳太妃摆寿宴的潘凤宫。
他走过去,远远就看到露天戏台后的亭子里坐满了皇孙贵胄,有些在饮酒谈笑,有些听戏不语,有些恭贺纳太妃寿比南山。总之,很气派。
睿渊换去了那身沾满血污的墨袍,穿了一身意气风发的银色褂子,头戴丝缨珠冠,朝他走过来:“凌少主,总算将你请来了。”然后等走近,他轻“呀”了声,“你……”
他淡淡一笑:“几日不见,睿渊王爷别来无恙。”
睿渊瞧瞧他身后:“凌少主他……”
“本少主这不是来了吗?”他淡笑不再语。
“哦,那睿渊带四爷去见见老母亲,母妃一直想见见四爷。”
“渊儿,这位就是凌大少主?”
东阳王府纳太妃本纳加那乌尔氏,乌氏国左鹰王二郡主,二十五年前嫁与龙尊皇帝,诞下拓跋睿渊。
乌尔氏不同于江南女子的清秀柔美,长长的黛眉,炯炯有神的双瞳,高挺的鼻梁,五官轮廓比较深邃。只是上了年纪,那种飒爽英姿已随岁月褪去,换上养尊处优的雍容。
她对面前美男子的模样非常好奇,含笑打量了几眼,道:“你就是洛城旷世名主凌弈轩?好一副俊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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