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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他的心情有些出奇的好。
“妲儿希望等完成任务,尊主能让妲儿永远留在凌弈轩身边。”
他回首,俊朗的五官在流泻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妖媚,“没问题,只要他容得下你。”
随晨风轻轻摆荡的浅色帐子里,男子只着雪白亵衣用掌心贴女子玉背给她渡气暖身子,两人折腾了一夜,终是等到了天亮。
他拍了拍她苍白安静的睡颜,探了探她的体温,这才放心让旁边的丫鬟给她梳洗。自己则下榻来,悉悉索索穿衣,俊颜有些困乏。
冥熙一大早就守在了门外,见他出来,忙将连夜探到的消息报告给他听:“请主公赐罪,冥熙一路追踪,并未从鬼面婆手中取得三日寒解药。”
“唔。”凌弈轩静静听着部下沙哑疲累的声音,俊脸纹丝不动道:“你且下去歇息养伤,不必再管这事。”
“是。”受伤的冥熙忙叩首,依言退下。
凌弈轩则稳步走向用膳厅方向,途经那个燕巢时,抬头望了一下,突然唤来杂役:“将这庄里所有的燕巢都拆了吧,一个都不要留下。”
而后大步流星往厅里走,高大的背影有些急,仿若在躲避什么。
只是——
“主子,门外有个自称二夫人徒儿的人到访!”早膳刚一碟碟端上来,庄里管事就跑进来禀告了,“他持了一把象牙折扇。”
他眉一皱,搁下玉箸:“让他进来!”胃口全没了。
“是。”
不大一会,管事将一脸意气风发的睿渊带进来,一边恭请他入内,一边让人接过那些个家奴抱着的礼盒。只见这位一身华缎的年轻王爷焦焦急急踏进门,瞟一眼那妲儿旁边空着的座位:“听说嫂夫人病了,徒儿特来拜访拜访,这些都是从礼亲王府带来的一些千年人参灵芝,送来给师父补补身子。”
“爷,这位公子哥是?”那妲儿也跟着放下玉箸,双眸含笑,好奇打量睿渊:“仔细一瞧,这位公子的眉眼跟爷还有几分相似呢。”
睿渊忙揖手拜见:“拜见嫂嫂,睿渊今日带来了一串沧海明珠,给嫂嫂做见面礼。”
“睿渊公子有心了!”那妲儿立即眉笑颜开,伸出双手捧过那红色锦盒,小心翼翼打开,暗暗惊叹睿渊的阔绰。其实光凭那眉眼,就能将这个男子的身份猜出个几分,她望望旁边的夫君,对睿渊笑道:“想必,你就是姐姐新收的徒弟?”
“正是。”睿渊毫不客气的应答,望向一声不吭静静盯着他的凌弈轩:“睿渊今日过来,就是听说四爷要启程回洛城了,于是特意赶过来,想随四爷和师父一起回洛城。”
“是要回洛城。”凌弈轩唇一抿,总算出声了,冷笑道:“但是如果你随我们回洛城了,你府上的老母亲怎么办?”
“母妃有人照顾的,这次就是母妃让睿渊过来,让睿渊代为问声好。对了,四爷,嫂夫人的病情怎么样?”
“我带你去见见她。”凌弈轩示意奴仆将饮食撤下,撩袍起身,丝毫不介意睿渊眸中的急切,负手走在前面:“她中了三日寒,三日内若是没有解药,她的身子就会僵硬。”
睿渊轻轻“啊”了声:“那怎么办?只剩一天的时间了,我们从哪寻这三日寒的解药?”
“她只是一个妾。”凌弈轩冷冷回首,笑着:“死了,也没什么。”
“四哥!”睿渊立即大叫,“她是你的……”
只是凌弈轩来不及听他的话语,脸色陡然一变,已一掌推开轻雪的房门:“谁?”
只见一抹灰影,“哗”的一下,陡然从他面前急速晃过,跃上屋顶。
他连忙跟上,在屋顶上轻步疾走,望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是你吗?凤羽?你终于肯来看她了?”
没有人应声,静悄悄的,风吹树影,那抹灰影仿佛凭空消失。
他不死心的又找了找,终是折路返回房里,居高临下看着莫儿怀里的轻雪:“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奴婢刚才出去端汤药,不知道……不过主子醒了……”莫儿小丫头胆战心惊抱着眼睛半睁半阖的轻雪,帮她撑起身子。只见得轻雪浓密的睫毛扇了扇,将水眸渐渐睁开,嘶哑道:“那个婆婆,给了我解药,并给我逼出了寒毒……”
“婆婆?”凌弈轩飞扬的剑眉即刻拧起。怎么会是婆婆!
轻雪虚弱靠在床头,静静看着凌弈轩那张诧异的脸,依稀想起刚才的事。
方才莫儿出去端汤药了,她躺在帐子里,打算喝过汤药后出去走走,岂料一道身影陡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点了她的穴道后就唐突褪开她的衣裳。
她大惊,隐约见到是个戴了灰纱斗笠的灰衣女子,女子没伤她,只是问她凝血茭在哪里,声音嘶哑低沉,极似上了年纪的人。
用眼神告知了茭露放置的地方后,希望她拿到茭露就走人。孰料女子不走,反倒拧开瓶盖给她抹茭露,并道:“以后不要相信擎苍和这个叫妲儿的女人,你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明白吗?”
她僵硬着身子,无法说话。其实以目前状况来看,她宁愿相信擎苍,也不愿相信面前的这个陌生老太婆。她倒希望这个婆婆能明白这个理。
而后,婆婆一声不响给她运功逼寒毒,并给她喂了一颗丹药,“你……”正要再说话,突听木门“吱呀”一声让凌弈轩推开来……
她看着男人稍显失望的眼神,只觉体内在一阵阵回暖,血液流动起来,“她的确是个婆婆,穿着一身灰衣,内力深厚。”
男人薄唇紧抿,朝她走过来,一把抓起她的腕,用指尖探了探:“她给你喂了解药?”
她将手收回来,淡道:“我现在感觉很舒服,她给我喂的丹药应该是解药。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个婆婆不是鬼面婆。”
“噢。”男人俊颜不动声色,居高临下俯视她:“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的目光越过男人,看向他身后的粉衫那妲儿,“她说,她帮我逼寒毒,接下来是生是死,让我听天由命。”
“只有这些?”男人显然不相信她,犀利的眸光闪烁了一下,陡然探出一掌贴在她的背部,打入一道力,而后不出所料的被弹回来:“果然是凤翥宫的内功心法!”
“四哥,是鬼面婆又杀回来了吗?”睿渊隔着美人入浴屏风将里间的话听了个大概,立即焦急出声:“睿渊这就回王府谴东梁军来保护师父……”
“这位王爷。”那妲儿笑着打断他,从屏风后绕过来。一脸带笑:“刚才姐姐已经说过不是那劳什子鬼面婆,而是一个陌生婆婆了,瞧王爷操的哪份心,尽管放心好了,你的嫂嫂师父不会有事的。”
“可是……”
轻雪躺在床上,看着凌弈轩:“你答应了?”
“答应?”他笑了声,冷道:“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太上皇最宠爱的礼亲王,我一个小小贵胄又如何有答不答应的理?主要看云轻雪你如何去‘教导’这个热心的徒儿,如何让太妃娘娘早日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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