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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张德方是平凉人,那么他在平凉镇应该有栋祖宅,重雾紧锁的那栋房子是否就是呢?那么张盈是他的后代吧?我合上档案,细细思索,这是一条线索,也许能现叶浅翠那诡异经历的真伪。脑海中电石火光般闪过另一个念头,在叶浅翠叙述的最后,曾提到有一节基础课,见到了一位像张盈的老师,说过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她会是另一条线索吗?
我离开图书馆,去找魏烈。他正在寝室里睡午觉,被我吵醒,很不乐意的样子,告诉我那门课是高等数学,那老师的名字叫张逸文。并不叫张盈?我的脑中咯吱一声,好像串着思绪的链子出现了断纹。
&1dquo;平凉是不是真的景色很美呀?”我向魏烈道过谢,转身要走时,他叫住我。
我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走出老远,我忽然头脑一清,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古语说的醍醐灌顶。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从来没有去过平凉,为什么当魏烈问是否景色优美时,我会毫不犹豫地肯定地点了点头,而且在我的脑海里会优雅地滑过一些影像:青山苍翠欲滴,雕龙刻凤的古宅大院,爬着青苔的青石板路,蹲在门口的石头小兽,华丽朱门,门里的欢歌笑语,还有层出不穷的雾飘在身后&he11ip;&he11ip;这一切都是叶浅翠给予我的,印象之深刻,就好像我曾经去过一般。
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暗示,也就是我接受了叶浅翠的暗示,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恰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导师找我,叫我去办公室。
他已经看完警方的资料了,眉头紧紧地锁着,房间里烟雾缭绕。我呛着了,强忍住咳嗽的冲动,眼泪却无法控制,流出来挂在眼角。我用手悄悄抹掉,听导师说话:&1dquo;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小6,你要仔细看一遍,并且要研究一下,这一次的案件,跟往常的都不一样。”
我连忙点头,郑重地接过那沓资料。资料看起来很厚,但并没有多重,文件袋上那个火红的密字一直烙到我的心里。我拿着它,一溜小跑回到了宿舍,将门锁死,电话线拔掉,手机关机。现在,四周一片安静,我的心怦怦大跳,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指,费力地解开了文件袋,抽出资料。a4白纸上蚂蚁般的黑字,统统爬到了眼前。
嫌疑犯:段瑜
被害人:白铃
时间:2oo3年7月13日
等等,不对劲,现在是2oo4年秋天,而叶浅翠告诉我,她的奇怪经历生在今年的暑假,大概是7月份。段瑜已于2oo3年7月13日案入狱,绝不可能再在2oo4年7月到平凉旅游。那么叶浅翠在重雾凶宅里碰到的段瑜又是哪一位呢?
难道她真的是癔症作,产生幻视幻觉?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被我强行掐灭了。我继续往下看资料,一页一页,两眼一眨不眨,唯恐漏过一字。这份资料包括嫌疑犯口供、证人口供、被害人家属口供、审讯记录、精神病专家对段瑜做出的精神鉴定,很详细,也很啰唆。
2oo3年7月1o日,段瑜与女友白铃一起去平凉旅游。根据段瑜的交代,他们当时玩得很开心。7月12日,两人去爬附近的莲花山,下山时起大雾迷路了。两人现了一幢房子,朱红的木门,殷切的主人,可口的饭菜,他还特别提到了一味红烧肉,十分可口,还提到开饭时,客厅的钟表敲了一下,正好是七点(截止到这里与叶浅翠叙述大致相同)。吃完饭,主人安排了房间,他与白铃各一间,两人白天爬山累着了,所以早早歇息了。结果他一觉醒来,居然在山脚下乱草堆里,自己浑身疼痛,而白铃不在身边。他四周寻找,都没有看到白铃,但是警察出现了。段瑜的口供到此就结束了。
证人是当地的一个山民,七十来岁的老人家,他就住在莲花山山脚。半夜里醒来见树林里有火光,深怕那些旅游的人不小心,放火烧了山林,就起身想要去提醒一下。谁知到了林子里,居然看到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烤得金黄的人头在啃,当即吓得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那年轻人已经不在树林里了,火堆、人头也全没了,他报了案。
警方根据证人的叙述,从段瑜胃里取出了未消化的肉,经过dna鉴定,证明是白铃的,正
式逮捕了段瑜。可是经过大大小小的审讯,对于7月12日晚上八点到7月13日早上八点,这十二个小时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段瑜就是摇头不知。而警方也没有找到段瑜说的那幢朱门的古宅。最为重要的一点,警方始终没有找到白铃,她就此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不管是黄金烤猪头,还是无限委屈地浮在水缸里的躯体。诡念第八章
去见段瑜那天,是个雨天,雨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没了。市区通往监狱的路坑洼不平,车子不停地做神经质的颠簸运动,也不知是否有零件被震松了,出哐当哐当的声音,直抵我的肺腑深处。
雨汽迷漫,手指无论触及何处,都有一种黏糊糊的不洁感觉。陪同我们一起去的是名叫苏桐的警官,据说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一路上,他只是抽烟,只字未提案子与段瑜,也许
是他觉得这种天气,不适宜讨论一些不愉快的事。也许是他怕他定型的思路妨碍了我们对段瑜的正确判断。不管怎么说,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个子男人,天生有一种严肃、能干的外表,看起来就是干警察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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