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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和未婚女性脸上都挂着莫名的微笑,已婚和未婚男性脸上多挂着莫名的讪然,只有那位语文老师不解世事般地自顾自解渴着。吴欣的挑战失败,出了欢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虽是夏天的夜里,在屋外还是凉快了下来。无风向的微风吹来,就是被他固执地称作南风的那种风。吹拂着发际和衣角,钻进衣服底下,还有些微凉意。要是在不通风的屋子里,白日的暑气是没那么快散去的。女人们骑着摩托车走了,徐晖问容若:“你要怎么回去?”容若说:“你载我吧。”谢敏站在他身后,把从他家就捎来的头盔扣上他的脑袋,笑着对徐晖说:“我负责送他回去。”“怎么好意思麻烦谢老师。”容若客气地说。“你就好意思麻烦我啊。”徐晖跨上自己的大白鲨,说,“谢老大,麻烦你了,这家伙的家跟我家完全就是两个方向。”容若盯着绝尘而去的损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欢唱的门口,只剩他们二人。谢敏发动了车子,戴上那个好像公路自行车赛车手的头盔,看着他。容若坐上了来时坐的那个后座。谢敏开的方向是朝韭菜园方向去的,在韭菜园外逆着龙津河上,快到侨中那儿的一个入口就反折了进入陵园路,朝北去了。根本就是容若家的相反方向。也是当年的他们时常骑着单车一起走过的路。深夜的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夜风轻拂,昏黄的路灯一如往常。不管多少年,龙岩的路灯似乎都是这个颜色。容若抓住谢敏的衣角,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车被停在谢敏家门口,那条没有路灯的黑暗的巷子中。谢敏关了车的引擎后,车头的大灯灭了,就是一片黑暗。容若看着黑暗中他家黑暗的大门,问:“你不是负责送我回去?”谢敏摘下头盔,又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的前座说:“你不是欠我一个赌约?”惨痛的青春,也不知究竟是谁的。容若从车上下来。谢敏开了大门,把车拉进他们家前厅。容若站在客厅里。谢敏家的客厅有一个十分老旧的已经脱了皮露出棉絮的沙发,一张桌面上烧了一个黑洞的茶几,茶几对面是一个放电视的矮柜,矮柜上放着一个花瓶,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谢敏小时候练武的照片。然后矮柜边上就是一台看似还新的饮水机,如此而已。他从来拒绝进来的那间屋子,原来是这样的。高中的时候,在后来认了谢敏做老大之后,他们有段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笑闹,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互踩,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谈论一些好朋友才会谈论的话题。那段时间,就算在当时,也是过一天,就拼命想忘记前一天的事情。记得当时和谢敏在操场上打过球后,在更衣室洗了澡,他常会不经意的说:“今晚去我家玩吧。”那个时候的容若一定会说:“下次吧。”都不知他说了多少遍,也不知他回答了多少遍。怎么就是忘不掉呢。不管是那个时候谢敏看着他笑出深深酒窝的样子,还是听见他回答后谢敏微微有点失望地变浅的那个酒窝,说着:“那下次要去啊。”的那个样子。谢敏把车推到里边的一间屋子里,就出来了,看见容若站在那儿,就说:“坐吧。没看起来那么脏,我擦过了。”他的家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容若接过谢敏倒给他的凉水,坐在沙发上。谢敏坐在他身边,也喝着水。“屋里还比较热吧?”谢敏解开t恤上边的两个扣子。“是啊。”容若转开眼,盯着手中的水杯说。他们并排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沙发都有些塌了。这个沙发,恐怕是他出国前就存在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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