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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与隔壁阳台相连,中间除了一米多宽距离,二十多楼高度就是最好屏障。薛静柔攀上石栏,屈膝晃荡手臂,轻轻松松跳到隔壁。隔壁自然住着她的心上人,一个叫白长归的好青年。白长归的卧室薛静柔来过数回,熟门熟路,哪怕蒙着眼也能玩找茬。她脚步轻快进了玻璃门,卧室里不见白长归,只有房内浴室水声哗哗,薛静柔眼珠乱转,心想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美男子出浴,风光必定极好。于是她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门口,神不知鬼不觉拉开那道门,悄悄将脸探了进去。腰间系着浴巾的白长归正在吹头发,乍然从镜子里瞧见薛静柔一张镜花水月的白白脸蛋,吓得差点甩飞吹风机,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关掉轰轰作响的机器,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她。“你回来了?”白长归握住她双肩,在满室氤氲水汽里惊喜地盯着她。薛静柔却不太在乎这个,只知道趁机揩油,在他□□的胸膛上左右开弓,东捏西摸,甚至不忘在某处啾啾上拧了一把,开口说的话更是啼笑皆非,“在自家卧室绑什么浴巾?存心防我,啧。”白长归心想这真是薛静柔无疑了,心中只大喜一瞬,又千军万马思索起来,“他们肯放你回来了?”“溜出来的。”白长归又问:“能呆多久?”薛静柔狡黠笑道:“看是一个人洗澡还是双人鸳鸯浴。“白长归盯着她,“公司的事,我明白。”薛静柔微笑,“那就好。”“你和唐业雄的事,什么时候能说?”“说来话长。”白长归认真道:“那就不说了。”薛静柔噗嗤笑了。白长归仔仔细细观察薛静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胖了,增幅一斤。”这话毫无章法,还带着淡淡酸味,薛静柔哈哈笑,“心宽体胖,逆境出胖子。”白长归也笑,觉得薛静柔真是人才。薛静柔笑吟吟的,千万烦恼过,片叶不沾身,她说话的神情很骄傲,好像对白长归总有一万个放心,却不提自己也曾焦虑,惶惶不安猜着白长归若是生气,她该怎么办。“我时间不多,白长归,”薛静柔侧过脸,指指脸颊,玩笑道:“你亲我一下再走。”白长归矜持地拍开她的手,薛静柔刚要抱怨,白长归已经双掌捧起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下去。☆、重逢重逢章茗洺在客厅里喝光一打啤酒后,终于意识到薛静柔是洗澡而非剥皮,他抓把花生挪过去,放开嗓子吼,“静丫头!再洗下去,天都要亮了!”卧室里水声依旧,薛静柔和死了一样,章茗洺想推门瞧瞧,又怕瞧见不该瞧的回去得剜眼珠子,只能憋着劲继续喊,“你没死在里头吧?”仍旧无回应。章茗洺往嘴里送花生,嘎嘣嘎嘣想起雅娴说薛静柔这玩物丧志的死丫头为泡小白脸把房买人隔壁,这要是暗通款曲,他这趟差可就九死一生。想到这,章茗洺就要踹门捉奸,没想脚底板还未碰着门,薛静柔已经滴着满头湿发,像根火柴棍杵在他面前。章茗洺态度山回路转,西施捧心似的捧出一把花生,笑嘻嘻道:“丫头,吃花生吗?我给你剥。”薛静柔满头脸的水珠扑簌簌往下落,嘴唇殷红如血,双颊红霞溢彩,确实是刚刚洗了通热水澡。她心情大好,摇头晃脑往外走,嘴里嘀嘀咕咕哼着歌。章茗洺凑近一听,发现她在唱爱情买卖,登时捂住肚子笑倒在地。薛静柔踢他屁股,说他不懂艺术与人生的结合。章茗洺笑着爬起,将一瓶啤酒塞给薛静柔,诚心诚意道:“丫头,这些人里我就喜欢和你玩,痛快!”他微醺,道出口的情怀都染着酒香,“我知道你憋屈!雅娴见识浅以为你那破大学就是锦绣前程,我告诉你,真正的锦绣前程应该像这样,金钱财富美人随你挥霍,快意一生!”薛静柔盘腿坐在地上,地板冷硬,硌得她屁股疼,“我不过是被人挥霍,还因为美貌与智慧并存,成了笼中鸟掌上花,何来快意?”“念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讲话都像孔夫子的卵袋,文绉绉。”章茗洺揉揉鼻子,讪笑,“老唐是真喜欢你。”薛静柔微笑,喝酒不说话。章茗洺在玩乐上与她臭味相同堪称知己,除去这点,他始终只是唐业雄的兄弟,一颗心掰成八瓣,瓣瓣都是大写的他家老唐。章茗洺见薛静柔不说话,决定打友谊牌,“如果你正儿八经地毕业,就你那专业,工作后还不跟狗似的追着我不放?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老唐和狗似的追着你。”他自觉说得有趣,前俯后仰咯咯笑成了老母鸡。薛静柔直接往章茗洺嗓子眼里塞猪耳朵,“再说话我打死你。”章茗洺使劲咀嚼,一对小眼睛上下翻飞,几乎被噎死。===薛静柔匆匆见白长归一面,以为望梅生津,却不想成了饮鸠止渴,那点日思夜想的情愫比□□持久,比烈性剧毒凶猛,成天火烧火燎烘烤着她,让她几乎要生出哥在劝唐老板,这几天应该就能放你出去。”薛静柔一口气灌下整杯果汁,舒适地长叹口气,“那视频还在放吗?”小忙乍没听懂,细想片刻恍然大悟,“还在放,我撺掇章哥哄你高兴,他就满世界放,但你的身份唐老板依旧压着。”“要身份有什么用,到头来还得靠刷脸。”薛静柔舔掉嘴唇上的果沙,“就不知道时隔多年,故人还能不能记起我这张脸。”小忙很想问问故人是谁,但见薛静柔一脸莫测高深,便识趣地没往下打听。又过两天,唐业雄果然把薛静柔唤到跟前,未开口,先将一把崭新的玛莎拉蒂车钥匙递过去,“先将就开,过几天换更好的。”薛静柔接过钥匙,掂了掂,已经习惯唐业雄在她出格时震慑,在她烦闷时陪小心,末了再送一两样玩物,养小狗无异。雅娴尽管不舍薛静柔,也知道这儿不是她的好去处,离别时只轻轻笑道:“遇到什么好玩的,别忘了我。”新款玛莎拉蒂缓缓驶出前院铁门,薛静柔回头,见雅娴依旧遥遥袅袅地站在台阶上,背后是金碧辉煌的别墅正门,她明明是只娇俏的鸟,剔透玲珑,羽翼五彩,却只能像只鸡,盘踞在地面,做尘埃里的生灵。“小忙,”薛静柔虚地发不出声,“我死了,雅娴大概要伤心十年,唐业雄没了,她会活不下去。”正在驾驶的小忙往后视镜瞥一眼,有些好奇,“我认识雅娴姐十多年,从没见过她卸妆的模样,听说就连唐老板也没见过。”“没有真面目的人未必没有真心。”薛静柔喃喃自语,“总以真面目示人,也未必活得坦荡。”===薛静柔开着玛莎拉蒂满城呼啦啦跑,唐业雄的人跟她两天,见她不找白长归叙旧情,也就放心让她撒欢玩。结果第三天,薛静柔就把跑车撞人车屁股上,撞得前头丰田里踉跄滚出两个彪形大汉。薛静柔笑嘻嘻下车赔不是,对方见她是单身女青年,头发短短身材瘦瘦,穿双黑漆漆板鞋像个女学生,就有意为难。“你跟了我们大半天,存心找茬啊?”其中红衣大汉率先发难,“赔钱!”薛静柔和颜悦色地笑,“行行行,我赔钱,你们别动手啊,我怕。”另一绿裤大汉听了这话立即挡在薛静柔身后,得寸进尺要去掏薛静柔口袋。薛静柔出手迅疾,反拧了他的手一脚将他顶趴在车头上,“都说别动手,我怕动起手来打死人不偿命。”红衣大汉大喝一声冲来,想从后面抱住薛静柔,不料被薛静柔后肘击中胃部,鼻梁骨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鼻血飞溅倒地他也没看清对方究竟何时出拳。交警赶来时,薛静柔左右脚各踩了一具活尸,哭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欲行不轨。交警哭笑不得,发誓严惩。处理完车子,薛静柔钻进路边一家重庆麻辣烫,老板娘见她生得漂亮,客客气气问要不要辣,薛静柔揉着胃部想起白长归,摇头不让加辣,乖地不行。等吃的功夫里,一名男子大马金刀坐到她对面,沉下嗓子,凶凶狠狠唤了句,“薛静柔。”这声音多年未闻,薛静柔抬起头,一时百感交集无以言表,只能嘿地咧咧嘴,权做招呼。齐骁年老了十岁,如今岁月沧桑鬓角微霜,形体却依旧强壮健康,在一群大腹便便的同龄人中堪称战斗级美男子。齐骁年上下打量薛静柔,想骂人,开口却道:“长大了。”薛静柔抿嘴微笑,眼角微红,“你怎么老了。”齐骁年抽出两根筷子敲她脑袋,正巧老板娘给薛静柔上菜,他将那海碗直接移到自己面前,咕噜咕噜先灌了口汤,“刚从凶杀现场回来,尸体被胶布裹得严严实实塞进衣柜夹层,臭了五天才被邻居发现,法医很为难,那胶布一撕,全是人皮和腐肉。唉我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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