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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搞艺术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没情调?
可转瞬,童延两手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又对他眨眨眼,“我懂,这是私人订制版的《秘密花园》。”
“笃笃——”有人敲门。
聂铮心头无奈,但比刚才快活了些,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卢伯。卢伯端着大大的托盘,一直到桌前才小心放下。童延瞧见里头有颜料、水和。还有个盛着不明液体的瓶。
他坐到聂铮先前那个位置,跃跃欲试,“我用哪支?”
聂铮到他身后,拿一支蘸了点绿色在白瓷盘化开,递到他手上,接着又把另外一支点了清水,稍捏一下锋,替他塞到手指缝里,“两支一起。”
两支一起用听着玄乎,但只要会拿筷子就能办到。聂铮就这样环住他的身子,捉住他的手,把第一抹颜色落到纸面,不疾不徐地晕,“颜色落下去,用清水晕开……”
童延试了一会儿,也觉得不难。
一直到电话铃声响,聂铮才放开他的手,“叶子颜色深,你是手,可能把握不住火候,想要涂得鲜亮,你染几次上一次矾,等干了再接着染。但别太苛求效果,不习惯两支,平涂也可以,你有的是时间,一周内完成就行。”
聂铮认真觉得这活动适合童延。不急不忙地染,染一会儿,上了矾胶,等着纸干,童延就可以休息了,不会疲劳作业。
聂铮到一边接了个电话,秘书在外头告知他已经到了出的时间。他回头看一眼童延,见童延笑着对他用手比了个ok,这才放心地出门。
可他好像还有些事没交待,比如,作画的纸,放在家好像有一段时间了。他走到客厅,秘书和几位保镖一起在门廊下等着他。这些人见他来,都开口招呼:“聂先生。”
聂铮说:“走吧。”
没事,只要童延照他说的做,就不会出问题。童延这总爱焦躁的性子,也是该磨一磨了。
但童延很多时候都出人意料。
这天,聂铮走后,童延先老老实实地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染得不错,童延对聂铮嘴里那句“可能掌握不好火候”不太放在心上了。
平铺一遍之后,白描稿上蒙了一层漂亮的淡彩。童延心里得意,但又感觉耐心好像没剩下多少了,于是,等着纸干透的时候,他掏出手机刷了会儿微博。
这一刷不打紧,还真被他刷到一个惊天大闻——明煊出柜了。
闻上说,明煊的男友是一位外籍男士。厉害了,这人以前不是为老聂要死要活吗?
童延深感惊讶,觉得应该找人扯几句,很快,把电话打给了郑昭华。
郑昭华自然先揶揄了他几句,听他提出困惑,说:“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明煊本来就挺恋爱脑,他们这种情种失恋,哭哭闹闹,就把负面情绪都泄出去了,又受不住寂寞,开始第二春是迟早的事儿。这就叫屡败屡战。不像你,平时不把感情当成全部,想点什么都放在心里积着,等少的积成多的,反而容易钻牛角尖,反而不容易放过自己。”
行行行,头头是道。
童延心里有些小小的庆幸,他不放过自己又怎么了,聂铮这么在乎他,他不需要放过自己。
又跟郑昭华闲扯了几句,把电话挂断,眼睛朝纸上一看,他愣了。颜色干透之后,看起来比刚才浅了许多。
这一层层地叠,得什么时候才能画完?童延对着他的私人爱心版秘密花园,把袖子撩得更高,他得抓紧时机涂,争取赶在聂铮回来之前把颜色染够,给男人一个大惊喜。
既然要赶工,上矾水那事儿就算了吧,把整张纸都湿一层,等着干多浪费时间,对吧?
于是,童延一整个下午坐着没动,外边,花草叶的影子都换了个方向,他还在晃着杆奋图强。中途,卢伯还进来叫了几次劝他休息,他嘴上应了,等老人出去又继续。
天色近黄昏时,那片片兰花叶子颜色终于跟外头的接近了,童延乐呵呵的,望着已经快完成的秘密花园,心里特别有成就感,再染一遍,估计就成了。
可再次落下去的时候,那油绿叶子上出现了片片斑驳的黑绿色,活像遭了病虫害似的。
童延傻眼了:“……”
正在此时,书房门开了,聂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还没休息?”
童延继续懵:“……”
很快,聂铮踱到他身边,瞧着他手上的画,卷袖子的动作顿了一秒。
童延立刻把画纸扑回桌面,打了个哈哈。
聂铮嘴角抽了下,问:“上了几次矾?”
童延望天:“……两次吧。”
聂铮在他身后蹲下,翻过画纸,忍俊不禁地问:“上过两次,怎么还漏矾了呢?”
童延:“……”原来这叫漏矾,难怪,他刚才就觉得他是把纸面都画破了一层。
但这等罪过是绝对不能认的,他把自己身子往聂铮怀里塞,撒娇似的用脑袋在男人肩上蹭,“谁知道呢?我可想你了。”快别检查作业了,来亲热亲热……
不是……早先不是说弄那东西只是为了颜色鲜亮吗?真是要了命了。
聂铮被他气笑了,手顺势搂住他的背,开口时却没多少责怪的意思,“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嗯?”
接着,就保持左手揽住他的姿势,聂铮右手伸出去,提挥毫,刷刷在秘密花园的侧边题了一行字:
丙申年巳月熊孩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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