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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怎麼都不相信。
雲芷,怎麼可能呢?
楊雎也不相信。她見過雲芷的字,見過她寫的詞不達意的文章,更見過她連四書都讀不下來的樣子,這讓她如何相信雲芷竟然連贏自己兩題。
這絕對不可能。
她一定作弊了。
夫子臉色嚴肅下來,沉聲道:「老夫原本想等比試結束便讓你們研究這篇文章,既然大家都對評判存有疑慮,老夫這便告訴你們,為何是雲芷勝!」
楊雎攥緊拳頭,身體顫抖,整個人都緊張得麻木了,只有一雙眼睛滿是期待地死死盯著老夫子。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夫子一個人會出錯,他們這麼多人,一定能評出優劣。她不會輸的,絕對。
老夫子拿著答卷,眉目間早已沒了嫌棄,反而兩眼放光,興致勃勃,開始為眾人講解。
總題四句駢文一出,眾人目光便已經發生變化。只這開篇,便勝出楊雎一大截。
若把楊雎比作寫出「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的江淹,那雲芷這篇文章便有李太白那「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的壯闊。
小溪流與波瀾海面,天上地下,鴻溝般的差距。
待到整篇誥文講完,所有人瞪著眼睛呆住了。
「措辭精妙,文采斐然,緊扣題意,沒有半字贅述。怎一個妙字可言!」
凌燁驚疑不定地看著宋頌。
雲如玥看看深受打擊的好友楊雎,再看看得意洋洋的姐姐,站出來輕輕道:「姐姐,此文當真為你所作?」
楊雎垂下的眸子裡閃過恨意,手指更緊地捏住雲如玥衣袖。
雲如玥拍了拍她的胳膊,單純的杏核眼直勾勾看著宋頌,裡面滿是不認同。
宋頌揉了揉手腕,漫不經心道:「怎麼,輸不起麼?不是我寫的,你覺得是何人所寫呢?」她沒撒謊,確實是她寫的。寫得可辛苦。
雲如玥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宋頌對監考夫子道:「夫子,該出下一題了,比試既已開始,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第三題是書法。楊雎終於贏回一局,卻是無比憋屈。因為雲芷連寫都懶得寫,直接棄筆認輸。
不過,這到底讓她有了信心,臉色不再難看。
宋頌低頭玩味地笑了。
接下來的繪畫、下棋、算術、琴藝……一系列比試中,楊雎再也沒贏過。
她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眾人眸子裡的輕視一點點褪去,神色越來越凝重,看著宋頌仿佛看著什麼怪物。
「第十題琴藝,雲芷勝出。」
夫子宣布完,場中一片寂靜。
眾人久久無法言語。
他們感覺喉嚨里仿佛梗了什麼東西,不上不下,只是讓人難受。
「嗤。」一聲輕笑,張揚而恣意。源自西邊那張琴桌前站起來的少女——雲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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