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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侯府中,小刘氏刚带着苏瑛莺等几个姑娘出门,老夫人的福禄院中便迎来了客人。
这客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定远伯夫人和平邑侯夫人一对母女。定远伯夫人便是三夫人宋氏的母亲,其没有儿子,只生养了两位姑娘,大女儿宋如梅,嫁进了平邑侯府,便是如今的平邑侯夫人,而小女儿便是嫁进定安侯府的宋氏了。
作为宋氏的母亲,三房的外家,三房外放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次日便该齐家赶往定远伯府去拜见走亲戚的,然而定远伯夫人却是左等右等的就是等不到人。
后来却收到了定安侯府送去的消息,说是宋氏一路奔波劳累,生了些小病,等病愈了自会往定远伯府拜见。
若是寻常时候听到女儿病了,定远伯夫人是一定要亲自来看望的,可定远伯夫人从夏日起身子却也一直不中用,躺在床上吃汤药,这便只叫了个下人来询问过,被老夫人马氏给敷衍了过去。
白氏寿宴时,各府都来做客,偏当日也是平邑侯老太爷的生辰,故此当日平邑侯夫人也没到场,后来平邑侯夫人便从其她来定安侯府的夫人们口中得知宋氏生病,苏瑛珍犯太岁的消息。
平邑侯夫人当即便觉不对劲,宋氏生病她是知道的,定安侯府也派人通知了她,可却从没人提起过苏瑛珍犯太岁没能回府的事情啊。
平邑侯夫人忙派了个人偷偷来定安侯府向苏景飞打听,这一打听才算知道了三房宋氏母女所生的事情来。
平邑侯夫人和妹妹宋氏感情是极好的,闻讯当即大怒,跑回娘家便告诉了定远伯夫人,这才有了母女二人前来定安侯府问罪的事情。
而马氏瞒着定远伯夫人不过是因为知道姐姐身体不佳的缘故,再来宋氏虽然有错,可到底是定远伯夫人珍爱的小女儿,当初娶回来马氏便和姐姐承诺,一定不会亏待了侄女,定然叫苏定文一辈子对宋氏好。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子,马氏也是觉得有些没法向长姐交代。
此刻听闻长姐和大侄女一同前来,马氏当即便知道定然是三房的事情被母女二人知道了。既如此也没有躲着不见的道理,马氏令段嬷嬷亲自去迎大马氏二人进来。
定远伯夫人还没进花厅便哭喊着闹将了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苏三爷宠妾灭妻啊!”
老夫人早便知道,宋氏的母亲和姐姐来不定是要哭闹上一场的,早早便叫松枝将福禄院里的丫鬟婆子们都给驱散了,只留了几个心腹伺候着。
即便如此,听到院子里响起的哭闹声,她还是心惊肉跳的,一阵不得劲。
坐不住了,便起了身亲自迎了出去,她刚扶着松枝的手出了多宝,定远伯夫人母女便挑帘走了进来,瞧见她,定远伯夫人老泪横流,控诉着道:“姣娘,当初你替老三求娶我家如欣时是如何说的?你说了,不管生什么事情,绝不会亏待了我如欣,说老三和如欣青梅竹马,娶回来定然会像眼珠子一样疼护,还说了,庶子是绝对不会有的!结果呢,这才刚刚二十年,那些话便统统不作数了吗?”
老夫人马氏未出时便唤姣娘,如今马氏姐妹的父母早便去了,兄弟们竟然也都是短命鬼,嫡亲的血亲就只剩下大马氏这么一个姐姐,两人在家时又自来亲厚。
如今被老姐姐如此控诉,老夫人心头也是难过愧疚的,也跟着红了眼睛,忙忙上前便拉住了定远伯夫人的手,道:“这事儿姐姐不知其中就里,且听我细细和姐姐说来。”
定远伯夫人却一下子甩脱了马氏的手,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只问问,当初是不是有言在先,娶了如欣绝不会搞出庶子来?可如今呢,不说老三生出了庶子来,竟然还为庶子姐弟使劲的作践我如欣和她所出的子女,这样的重庶灭嫡,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氏连声安抚着定远伯夫人,平邑侯夫人宋如梅也劝解着,几人这才坐下来,勉强上了茶。
马氏便道:“姐姐,如欣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自小我便当做亲女儿疼爱,自嫁过来哪次和老三闹了别扭,我不是向着如欣的?我这四个儿媳妇,姐姐且问问哪个是进门后没到婆母面前立规矩的?又有哪个向如欣一样屋里的事儿都由着她,婆母半分也不插手的?我如今为着如欣落地其她媳妇念叨偏心,竟到了姐姐这里也落不得一个好吗?!”
老夫人说着便也哭了起来,抹着眼泪直念委屈。宋氏现如今早已是苏家的媳妇,硬着来得罪了马氏,宋氏便再别想翻身,还是得来软的,故此见马氏哭了起来,平邑侯夫人便忙拉了拉母亲,冲其使眼色。
大马氏这才擦拭着眼泪,拉了马氏的手,道:“姣娘,我知道你待如欣好,也没指责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心疼如欣,我知道这孩子在家里时被我给宠坏了,有些个心高气傲,也知道这次她做了大错特错的事情,这才惹地老三厌弃,连妹妹你也不好出面说情。可姣娘,好歹如欣给老三生了五个孩子,便是瞧在这五个孩子的份儿上,也不能就关着如欣一辈子啊。”
大马氏因无子,所以在定远伯府过的并不如意,她原本只比马氏年长三岁,可瞧着却似比马氏年迈十多岁一般,又因为常年病着,面色枯黄,脸上布满皱纹,头花白,如今又双眼含泪,殷切恳求的瞧着马氏,当真是瞧着可怜。
再来大马氏的话也说到了马氏的心坎里,宋氏出的孩子,如今苏瑛琼出嫁,苏瑛珍送进了家庙便不提了。其他的却都还没有娶妻出嫁呢,尤其是苏景涵和苏景飞兄弟,那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心尖尖,比长房嫡子三少爷还要得马氏的看重。
他们兄弟可还没说亲事的,这若是让人打听到两人的母亲被幽禁在府中,只怕会影响到结亲之意。
平邑侯夫人见马氏神情有变,也凑了过去,挽着马氏的手,道:“姨母,妹妹她做了错事,被惩罚是理所应当,可这幽禁起来,一辈子都不叫她出来走动也不是个事儿啊,妹妹被幽禁的原因并不好传扬出去,旁的府邸不知其中缘由,只怕以为妹夫是个宠妾灭妻的,要以为定安侯府是宠庶灭嫡,苛待儿媳的人家了。将妹妹放出来,这也是为侯府和妹夫的名声计议呢,相信妹妹她经过这次的教训,一定会痛改前非,再不行将踏错的。”
马氏被这一对母女劝的心思松动,叹了一口气道:“并非我不疼爱如欣,就乐意这么关着她,实在是老三已经和如欣夫妻离心,铁了心的要如此。我虽然是当母亲的,可老三从小就是个倔性子……”
平邑侯夫人便笑着道:“妹夫的性子我也知道,都怨如欣寒了妹夫的心,这才闹成这般,原也是她咎由自取。”
言罢,她话语顿了顿,瞧了眼大马氏,大马氏拉着马氏的手便紧了紧,又哭着道:“他们年轻人夫妻间哪里有不闹不吵的,床头打架床尾和,依我看,哪里会到了决绝的地步了?如欣和文哥儿那是青梅竹马,少年结的情分,又生养了五个子女,这感情不是说没就没了的,定然还有救的!”
她言罢,马氏也若有所思的点头,定远伯夫人便又道:“我看,两夫妻感情破裂,都是那庶女在其中捣鬼的缘故!若没了这庶女在身边时不时的兴风作浪,夫妻二人这感情也便回暖了。”
平邑侯夫人也道:“姨母,我可听说这个庶女不是个老实的,自从回京后便兴风作浪的,便没个安生时候。莫不是这丫头和侯府犯冲吧?”
马氏虽然不喜欢璎珞,可到底是苏定文的亲生女儿,且她便算再偏心,其实也清楚,璎珞是占着理的,想到那日看到的璎珞身上的那些积年伤痕,马氏便蹙眉道:“五丫头虽然性子不算柔和,可也算不得那等兴风作浪,满肚坏水的。”
不想她言罢,平邑侯夫人倒拍起手来,笑着道:“这便好了,姨母,我这次来就是想和姨母府上亲上加亲的。既然妹夫的这个庶女是个好的,姨母便舍了她给我当儿媳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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