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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理会,仿佛对伤药,更感兴趣,翻来覆去地瞧,最后慢悠悠地开口,“谁送你的?”
我听他语气不对劲,怕不是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把伤药抢了回来,“什么谁送的?这是我自己的。”
他用一种极其不信任的目光看向我,迅速把受伤的手,收离我掌心,语气不温不火,“那就好,要是哪个男人送的,我就不用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拿起药瓶子偷偷看了看,并未有什么异样,可总是放不下心,总觉得他说这句话,别有用意。
我的确心虚,生怕言多必失,而他受了伤,身子倦怠,也没多少气力跟我说话。
故此,才得以安安静静地回了宫。
下马车的时候,我执意想去扶成章和,可他不领情,崔绍见状,上前一步,护送着走了。
回到宫里,我对伤药的事,忐忑不安。想了好久,也察觉不出什么异样,再普通不过的一只药瓶了,尚衣局最常见的。
我想累了,索性也就当他磕到脑袋,胡说八道罢了。
可我又不禁想起了,那罐蜜饯,我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呢,就没了。那都是阿娘的心血和爱意,想想都心疼。
一晃三日又过去了,我是不知道成章和从哪里找了个生辰贺礼,冠冕堂皇地送给了良娣。
良娣与我交好,成章和原也不想请我去的,但实在拗不过良娣的坚持,还是让我去了。
除了太后和皇后,宫中余下妃嫔的生辰在大卫国皆算不上什么隆重的事,大多数只是聚在一起喝点酒,看看歌舞什么的,很寻常的日子。
成章和的手还没好,裹得像熊掌一样,但他丝毫不忌口,该吃吃该喝喝,他甚至还拎了壶塞外来的烈酒,举杯问我喝不喝。
我摇摇头,面无表情地拒绝,“谢殿下抬爱,我不喝。”
他似乎有些醉了,把守在我身旁的红桑一把推开,瘫坐在我面前,红着眼睛问,“你叫我什么?”
我道,“殿下。”
酒劲上头,他脸颊泛着红光,双眼微眯,兀自点头,“好!”
“谢瑶,怎么不喊我名字了?”
“……”
一来毕竟有良娣在,我怎么可以大呼小叫地喊他名字,嫌弃他一身酒味,让他滚远些,二来,那日在马车上,他舍身救我的情形,我一直都记着。
有恩必报,四个字,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就冲这一点,我以后再不能对他那么无理了。
良娣见此情形,忙上来解围,说是他喝多了,讲话难免颠倒,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找了机会,偷偷回了宜春宫。
成章和行为举止我实在有些看不明白,好在也就这么一次,往后的日子,他还是和从前一般,夜宿霜云殿,依旧没有踏进宜春宫半步。
又因为上一次的事,良娣也不去国子监了,生怕成章和不高兴。
但我心中始终计挂着卷宗的事,便寻了个较为安全时辰,偷偷前往国子监,想找齐修贤问个清楚。
可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才坐下,有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重重在我身旁落座。
我的目光正望着齐修贤的方向,呆呆地出神,嘴角勾笑,那人问我,“好看吗?”
我讷讷地点头,目不转睛,就差没流口水了,“好看。”
回答完之后,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转过头去,却见成章和坐在我身旁,面无表情。
我吓得肝胆俱裂,脸色发白,哆嗦着身子道,“你怎么来了?”
“陪你听学啊!”他心平气和地回道。
“太子殿下,你是说笑的吧!今日的课,于你而言太浅显了,大可不必在这里陪我浪费光阴。”我努力平息着自己紊乱的心跳,生怕他问起齐修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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