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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护法脸色渐渐转为铁青,虽未露出不能抵挡之态,却也被四人困在当中,暂时无力逃脱。
众人心中渐定,左护法真身已找到,只待守在外面那层的吴长老、程散人从外面包抄而来,定能将其拿下。
谁知这时,院墙内传来秦晏殊断断续续的声音:“傅小姐,快逃!”
诸人皆是一怔,秦晏殊的声音虚弱低沉,分明是身受重伤之相,且根据他话里的意思,不难猜出秦晏殊很有可能未能抵挡住镇摩教女教徒的媚术,着了那女子的道,此时已然醒悟,在拼命向傅兰芽示警。
当下众人心思都浮动起来,柳副帮主和李由俭自然忧心秦晏殊的状况,而平煜心知若那女教徒潜入院中,傅兰芽必定会被其掳走,心神不宁,完全无法再全神贯注对付左护法。
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左护法暗觉李由俭招式见缓,立即瞅准破绽,屈掌如勾,硬生生握住他的剑刃,将其一把扯到身前,随后抬起一脚,狠狠将其踢开。
经此一遭,她总算空出了一只手,片刻不停,随手一扬,空中瞬时间弥漫开一阵轻烟,直朝众人袭来,柳副帮主见状,面色大变,嚷道:“当心,这烟有毒!”
平煜本就已无心恋战,见状,立刻退开两步,撇开左护法,跃回墙头,回到院中。
余人亦为躲避那毒烟,不得不暂时闪退一旁。
左护法见身边再无阻碍,得意至极地笑了笑,抬头往墙头一看,伸出一臂,一跃而起,搭上墙头,紧跟在平煜身后而去。
平煜一进院子,便见一名女子身形如燕,正从正门一路飞檐走壁奔向傅兰芽的门前,到了门口,破门而入。
她身后走廊上,有名男子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追在其身后,赫然正是秦晏殊,转眼间,也跟着进了房中。
平煜心中猛的直跳,铁青着脸,疾奔几步到了廊檐下,单臂撑在围栏上,一跃而入。
还未进门,便听傅兰芽惊叫一声。
林嬷嬷亦抖抖瑟瑟地嚷道:“什么、什么怪物,为何扮作小姐的样子!”
等他进到房中,便见那名女教徒已经拽住傅兰芽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铁腕丝毫不松,拖着她便往外跑。
傅兰芽拼命摇头,抵死不从,可怎堪抵挡那女子的身手,眼看便要被她拖到门外。
秦晏殊就在她两步开外,从背影上来看,他不知是身受重伤或是剧毒,身形晃动不已,连抬剑都有些吃力。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那女子显然已不将他放在眼里,到了近前一把推开他,拉着傅兰芽往外跑,口中讥笑道:“秦公子,你已经身重剧毒,我劝你少运内力,要不然的话,当心会死得太快。”
话未说完,只见身前人影一闪,刀锋已然逼至身前,悚然抬眼一看,却是那名锦衣卫的平大人,他眸中已然杀机尽显,一出手便是杀招。
她后背汗毛一竖,正要全力还击,背上却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剑尖已然透胸而出。
秦晏殊被毒素所累,眼睛已然昏花,只见眼前人影憧憧,根本无从辨认具体是何人。
只记得那女子穿着绿裳,怕她将傅兰芽掳走,不顾毒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女子刺死,未及将剑柄从那女子背后抽出,手臂便颓然落至身侧,身子向后连跌几步,倒在傅兰芽身边。
平煜不料秦晏殊突作此举,见傅兰芽怔怔地盯着秦晏殊,似乎吓得不轻,不免更添一分躁郁。可左护法已尾随而至,他眼下根本无暇再管秦晏殊,无论如何,都需先将傅兰芽带离此处再说,眼见这女子已死,便要上前拉拽傅兰芽,哪知刚上前一步,便听身后传来一股劲风,掌风雄厚,来势汹汹,直朝自己袭来。
他面色微变,猛的一俯身,险险躲开那凌厉至极的杀招,掉转刀柄,转而向身后刺去,果是左护法,两人立时缠斗在一处。
傅兰芽听打斗激烈,心中突突乱跳,正要转头看向平煜,脚下的秦晏殊忽然低咳一声,嘶声道:“傅小姐。”
低头见他面若金纸,显然已中毒至深,想他中毒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心下不免愧疚,担忧地蹲下身子,对他道:“秦公子,你莫要说话,毒素顺血气而行,你静息片刻,一会等秦当家他们来了,定会有法子救你。”
秦晏殊睁开眼,辨认了一会,见上方的脸庞模模糊糊,无法看清她的眉眼,想起刚才在院外,自己因为一份对她的龌龊心思被人暗算,不但累她差点被掳走,极有可能还会影响到柳副帮主等人,心中又愧又悔,无力地摇摇头,自嘲道:“我这是咎由自取,好在未……连累到你。”
说着,想起什么,吃力地抬起手,缓慢的、艰难的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事,握在手中,抬手欲要递给傅兰芽,可还未伸到她面前,便因后续无力,又颓然跌回地上。
那东西亦从掌中跌出,掉在他手掌旁。
傅兰芽定睛一看,见是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外面的油纸已然散开,里面是一块黝黑的膏药。
“傅小姐,这是给你治脚伤的药。”秦晏殊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茫然地看着眼睛上空,因毒素已然入眼,视线无法聚焦,“本来早就想给你,奈何、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
傅兰芽错愕地看着那块药膏,好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话,少顷之后,到底将那膏药拿在手中,对他低声道:“多谢。”
眼见他面色越来越差,气息越来越微弱,心里早前还只是浮泛的担忧骤然加重起来,抬眼一看,见门外虽然已陆陆续续涌来几人,但到了房中之后,众人见左护法厉害,怕她继续放毒,俱全力以赴在对付左护法,一时无人有瑕过来察看秦晏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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