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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和今年没有再去贩木材了。山里的好木少了,“八月包”也嫌那活累,时间又长,不愿意再去了,加上有砖窑老板请他长期拉货,他当然不愿意进那深山老林。陈有和本身也不想做,虽然能挣一点,可也真的是血汗钱,日子能过得下去,他也就不想再去折腾了。去年那是堵的一口气才硬着头皮上的。现在家英也在屋里,他也就安安心心待着,田里的活干完了还是照样去大队那里跟人打点小牌,消磨时间。
谭家英在外边新知道了马铃薯和西红柿这么两门新菜种,刚好她有一回去田中镇赶集的时候碰到了卖马铃薯的。她买了一两斤,放在屋里阴凉的地方等着它芽。
一阵温热潮湿的南风吹来,万物都被唤醒了。田野里满眼都是碧绿的颜色,塘堰边的那几株垂柳抽出点点嫩绿的新芽,长生屋门前的歪脖子梨树也开出了白色的小花。尤其是组上的变化大,组上那一片贫瘠的田地现在变成了一片紫红色的花海,这是镇上给各村的花草籽,用来改善土壤的。刚刚开了春,人们便会在沙石多的田地里撒上花草籽,不消几天,它们便会出嫩绿的芽;过不了多久,那里便会成为一片紫红色的花海。整一片田地挤挤挨挨地长满了寸把长的花草,就如同是一层艳丽的毯子铺在上边,你完全看不见土地原本的颜色。绿色的底上缀满紫红色的花,是这样的美丽!使人一下就愉悦起来,恨不得在里边滚几滚,再躺下来看一看无遮无掩的蓝天白云。再过一阵子,这些美丽的花儿就会被埋进土里。男人们会在它们枯萎以前,赶着牛,把地翻一遍,将花草埋进泥土里酵,当地肥。到那时,美丽的田地又会回到它本来的样子,坚实、朴素。
在南风的滋养下,谭家英的马铃薯也了芽。半下午,她将马铃薯拿出来堆在门口,用菜刀将每个马铃薯横竖各切一刀,然后在切面上涂上石灰,装进一个簸箕。接着就叫来陈有和挑屋里那半担尿,她自己扛一把锄头,锄头把上挂着装马铃薯的簸箕,两人肩并肩出了门。出村口以后,就直上了新升大队的石子路。这时候的大队路上很是热闹,担尿桶的,扛锄头的,牵牛的,提簸箕的,人们趁着这好时节,准备将自留的菜地好好打整打整,伺弄出一个最满意的菜园。
过了港子河,往垅上走,过了躲雨庙,再往前走二十来米,就到了陈有和的菜地。这是一块四分左右的田地,去年是更上边一点的另外一块田当的菜地。不能年年用同一块田当菜地,不然没肥,而且病虫害也多。所以今年换到下边来了。进到菜地以后,陈有和就开始挥起锄头锄靠里边的一垅地,这里将要埋进马铃薯块,还计划种上几株西红柿。谭家英则从水渠里提来半桶水,将尿兑淡,开始浇菜。
别看这菜地不大,里边已经被谭家英给种上了辣椒,茄子等四五样蔬菜。中间的一垅留着种菜瓜,一年到头没什么零嘴吃,给屋里孩子种点菜瓜解解馋。瓜苗她都已经在一个盛了土的簸箕里了,正挂在她屋里房门口的墙上。等长大一点就移栽到这里来。她计划靠水渠的那一小截种一些空心菜,方便浇水。
谭家英现在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庄稼女人了。她刚嫁到羊山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会,别说种菜,就连插秧、割禾都学了好久,难怪有人要笑话陈有和娶了一个“大小姐”回来。不过这些她都克服了,虽然没有别的女人做得那么麻利,也是尽力的好了。谭家英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她在没有嫁给陈有和以前,待在煤矿岭的时候,那时候看见周围村子的庄稼人,竟然有点羡慕她们,羡慕她们有地,自家屋里样样都种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嫁到羊山之后,才晓得,原来地里种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吃就吃的。好的要留来卖钱,只有卖不掉的才自己吃。唉,看来她的想法跟她那时的年纪一样,还是太年青。
除了各家各户的菜地,现在,每一块田地都蓄上了满满的水。开春以后,人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田地蓄满水,这水一直蓄着,为的是让干枯了一个冬天的泥巴溶解变稀软,下一步才好犁田。
等这水蓄上一阵子,就到了捡田螺的时节!蓄满水的稻田,以及纵横交错的水渠里,随处可见的田螺。又到了孩子们到田间地头寻宝贝的时候喽!
傍晚,月红从学堂下学回家,就邀上华英、兰花一起去捡田螺。她们每人手里提一只小黑桶,光着脚丫子,挤成一团,说笑着走在新升大队的石子路上。火红的太阳光映得人的脸都是彤红的,风也是温柔舒服的。蓄满水的田地现在宛如一面面镜子,倒映出天上的云彩、飞鸟,以及路过的人影。
过了港子河,石子路两边的水渠里已经能看见东一个西一个肥美的田螺在水下的稀泥上卧着了,她们马上兴奋地挽起裤脚,踏进泥水里,伸手去捡。从这里开始,她们沿着田埂,一路往上搜寻。还没等天黑透,三人就捡了满满一桶。她们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一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此时,还有几伙别的孩子也提着满满一桶的田螺,笑嘻嘻地从别的方向走到港子河的河畔。
拿回家的田螺,月红她们是舍不得吃的,往往是放在桶子里养一两天,等田螺把肚子里的泥沙吐干净了,当妈的便用开水焯一遍,然后用尖钩子把肉挑出来,这些田螺肉会被妈妈拿去菜市场卖,四块钱一斤,这样一桶子的田螺也只能卖到三块钱左右,有时更少。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农村的孩子总是知道哪个季节,山上、地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到钱,即使是微薄的,对于他们来说,那也是来之不易的,通过自己双手换来的。
开头有几天这样大收获,越到后面越少。捡田螺的太多了,田螺还没长大呢,就被一锅端了。月红、华英、兰花她们就只能等天麻麻黑的时候再去,田螺一般是太阳下山那阵出没,她们每人带上一把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淌过水田,费力地找寻田螺的踪迹,即使这样,也捡不了多少。等天气再热一些,田螺更少了,而且由于到处都撒了肥料,即使有,她们也不会去捡了,吃不得。
田螺绝迹的时候,田地却变得更热闹了。家家户户的男人赶着自家的牛儿到地里犁田。男人们手里挥一根小枝条,嘴里时不时吆喝几声:“去喽!走!”。有时从土里犁出一条黄鳝,他们便像孩子一样,兴奋地将犁往边上一倒,跑去捉黄鳝去了。捉到的黄鳝,他们会找一根稻草,从黄鳝的左边腮穿到右边腮,吊在田埂上或者交给站在路面上的自家孩子。为了犒劳辛苦的耕牛,每家每户八九岁的孩子这时候已经在旁边候着了。她们吃过早饭就按妈妈的安排,到田里去接应爸爸。当爸的将牛交给孩子,由孩子牵去吃草,他自己则回家吃饭,吃了饭接着再犁另外的地方。一块水田在插秧以前要经历一犁两耙的,这样才会松软,不然娇嫩的秧苗没法安全地栽下去,栽秧的人手也会磨痛。就像组上的田一样,那些田里有许多的沙石子,往往能听到在里边栽秧的人“嘶”一声,接着就见那人猛甩几下沾满泥巴的湿淋淋的右手,那肯定是用力往泥水里栽秧的时候,不小心插到石子了。
时间来到了端午节,端午节的前几天各家各户的女人又开始准备过节的吃食。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人们一年到头,为的总是一张嘴巴。
农历五月的初三初四这两天,家家户户张罗裹粽子。正月里留下了一两捆晒干的箬叶,提前拿出来泡,糯米也一早泡上了。房里阴凉的地方还有一坛子咸鸭蛋。这也是端午节必备的吃食。一个月前,女人们到田里挖一些黄泥巴回来,泥巴兑点水,加入适量的盐,搅拌成稀泥浆,这时候就可以拿出她们积攒的几十枚鸭蛋了。每一枚鸭蛋上糊一层刚刚调制好的泥浆,包上泥浆的鸭蛋再在草木灰里滚一滚。这样鸭蛋就算腌好了,这些鸭蛋静置在屋里阴凉的地方,一个月后,它们便成为了正宗的咸鸭蛋。用开水煮熟,轻轻掰开,露出里边金黄起沙的蛋黄,滋滋的油往外渗;咬一口更是咸香味十足。
阁楼上的瓮里,还有小半瓮的豆子饼和花生饼。这也是昨天才炸好的。豆子饼是什马、田中一带的特色,只有端午节才吃。糯米粉和水按比例调成的米浆里加入适量的盐,用一个有凹槽的平底铁勺舀一勺米浆,米浆上撒一层黄豆或者花生,就可以下油锅炸了。炸至饼皮表面酥脆金黄,便可以出锅。这豆子饼可以说是男女老少皆宜。既可以哄小孩,又能下酒。
农历五月初四这天,吃过午饭,谭家英就坐在自家门口开始裹粽子。家家户户裹得都是光米粽子,什么都不加,只加一点碱,既是为了延长粽子的保质期,也为了好看。加了碱的粽子,煮熟之后会变成金黄色,而且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蘸上砂糖,一口咬下去,软糯香甜!
月红不会裹粽子,她就在边上给妈妈打下手,递个东西什么的。立生早跑得没影了,他跟着有光等几个男娃在塘堰边用弹弓打鸟玩。这样无忧无虑的年龄,正是玩乐的时候。
裹了没一会儿,莲香和正英前后脚来帮忙了。昨天,她两家裹粽子,谭家英去帮忙了,今天人家就来还情来了。农村地方都是这样,谁家做个什么事,周围要好的邻居一般都会来帮忙;就是不很要好,无意间经过,大部分也会坐下来帮忙裹几个。反正没什么事,就当是消遣时间。
人多做事就是快,她们三人半下午就把三斗米的粽子给裹好了。裹好的粽子每十个串一串,煮熟了之后,它们会被挂在房里通风的地方。端午节前后的那几天,家家户户的屋里都挂了一竹竿的粽子,到处弥漫着粽子的清香。
现在谭家英正往锅里添水准备煮粽子,莲香和正英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谭家英让月红去烧火,自己则往锅里下粽子,粽子的煮法跟箬叶饼是一样的,是个慢功夫,起码得天黑后才有得吃。
此时大队那里的几家店子坐了几桌打牌的人,从初一开始,男人们就松懈下来了,借着过节的由头,早早开始了玩乐。
陈有和这时候在祠塘里边一座老屋的敞厅里跟一伙同样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起打同花顺,他虽然相比以前有所收敛,可要戒是戒不掉的。尤其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的人都打牌,出门去到大队那里也是几桌打牌的。男人们见面第一句话不是“吃了吗?”,而是:“去打扑克不?”,对于本来就爱玩的他来说简直忍不了。他有事没事便找个借口出门同人打点小牌,个个都这样玩,我怎么玩不得?
今天也是学贵休息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吃了饭就在大队边的小店子里同几个伙计打扑克牌。坐了没多久,自己大队的光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啊呀,光头,赚了大钱回来啦!”小店子的老板娘九娇谄笑着大声说到。开小店的消息一般比较灵通,特别是村里的小店。村里有点什么事都是从小店里传开的。九娇正月的时候听这个光头说自己要包车带人出去打工,几个月没见,就见光头穿得人模人样,满面红光。她便随口恭维了几句。这一排连着开了三家小店,她嘴滑、会跟男人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也张得开口撺掇这些人买吃的喝的,因此生意自然比旁边的要好。
“哎呀,莫这样讲。大钱没有,小钱就赚到几个。”光头一屁股坐到屋里的长凳上,笑眯眯地说。
桌上一个卷着裤脚的中年男人用沾了口水的食指捻开手里刚起好的牌,回头半开玩笑:“死光头,挣钱也不带我们。就见你一车车拉别村的人出去。要带也带自己村里的哇。”。光头今年春天同田中镇他小舅子一起包车到什马镇和田中镇的各村拉人去临省做活。做的什么活,也没人晓得,只听他说过是做鞋。
光头这个时候熟练地走到角落里的一个蓝色塑料筐前,从里面拿了一支橙色汽水,用牙齿咬开瓶盖往地上啐,然后一口气将汽水喝下肚。他打了一个嗝,慢慢条斯理道:“去哒,你们又不去。个个在屋里过快活日子,还跟我说这。”
学贵表面不为所动,耳朵却张着听。他捻着牌的手停住了,要不是旁边人提醒他该出牌,他都忘了。他慌乱地说:“哦,哦,等我看一下出哪一张。”
“哎呀,出个牌还想半天!”其余三人埋怨到。
光头在店子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学贵的心也跟着飞了,他就这样胡乱地打了一阵牌,就找了一个借口让给别人打了。
学贵回到屋里,看见儿子兴民坐在台阶上玩耍。他女人莲香则坐在马口里的矮凳上,面前是一台简易补鞋机。她眯起眼睛,左手按住鞋,右手慢慢转动补鞋机的齿轮,脚下稍用点力踩下去,只听见几声“得得得”的响声过后,又是重复的一遍。莲香有一门补鞋的手艺,附近的人家有破了的鞋舍不得丢的,就会拿到她这里来补。这手艺还是她在娘家做女子时学的,那个时候个个女子都去学裁缝,她偏偏去学了一个补鞋,这样也好,独她一份,别个学裁缝都是给自家人做做衣裳,除非做得特别好的才敢开店做生意。她倒好,这村里也只知道她一个会补鞋,落到她还能挣点家用钱。
学贵走近去,亲切地叫了一声“娃娃。”,一把将儿子抱到手上。
两岁的陈兴民生得瘦弱,像根豆芽菜似的,头也是稀黄。学贵两口子可没少给他好吃好喝的,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紧着这个儿子,可偏偏就是不长个。不过,他平时的饭量也小。
陈兴民在学贵怀里待不到两分钟就挣扎着下来玩他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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