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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看着老实本分,他们醉的时候可都活泼着呢。
苏枕流见人齐了,便让人把叶子牌给了荆如愿,给他递一个眼色,让他拉着东吾玩儿。而他自己却取了一盘围棋,摆上桌案,坐到了晏迟的对面。
东吾虽是被这只小狐狸拉了下来,可其实一直注意着那边,他全神贯注尚且不够精湛,此刻分神,玩得就更随意了。
直到荆如愿敲了敲他的指节,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千岁,咱们可是有彩头的。”
东吾愣了一下:“……啊?彩头是什么?”
上头的苏枕流真跟晏迟下棋,一边看着局面一边道:“彩头就是你们晏千岁的凤服霓氅上面,最外层那只凤凰的一颗赤色珍珠眼。”
晏迟瞥了他一眼:“慷他人之慨。”
“依照习俗,你要送的岂止是这个。”苏枕流拨弄棋子,落下一步,道,“我记得你那顶九凤冠上唯一一只可拆卸的赤金尾羽簪,是该送给小辈儿郎的。”
晏迟总算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了,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出来,顺着说下去:“我娘家那边人少,哪有什么小辈。”
他指下的白子一动,断了黑子的气,将内中的死棋提了出来。
苏枕流轻咳一声,暗示道:“不吝是娘家还是妻家的,你再想想。”
晏迟抬眸望向他,慢慢靠近一些,墨色明眸带着笑意注视过去,温声:“还用我想?你是来给钺儿要东西的。”
苏枕流眉心一跳,慢悠悠地继续下棋,偏说:“他不是我儿,我给他要什么,就是提醒你一番。”
“……原来是这样。”晏迟故意颔,“既不是你儿,等你有了孩子,我再赠也不迟。”
苏枕流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有意这么说的,便停下手来,指着棋枰上的一片黑白道:“晏迟,我可让了你几手了,你这么说,不会是想要投子认输吧?”
而对面这个素来温柔的人仿佛软硬不吃,水磨不化,仍是淡淡地下棋,轻声:“输就输了,一局棋,还有凤冠上的尾羽簪贵重吗?”
这两人说话简直带着一股别样的暗流涌动,让一旁听着的两边侍奴都摸不清心思,直到自诩棋中圣手的苏枕流还真他手里折了几回,才不甘不愿地俯身过去,小声道:“是给他要的,你就非得为难我不成?”
晏迟听了这么一句,仍旧温言问他:“我不为难你,你就得为难自己。”
苏枕流愣了一愣,似是没懂这话的意思,随后便收了棋具,问道:“你看他们玩儿得倒是挺有,你会不会叶子牌?一会儿下去替么?”
晏迟摇了摇头:“不太会。”
叶子牌不算是什么贵族玩物,与之相反,这正是所有博戏中最简单普及的玩意儿。晏迟在幽梦楼时,有专门玩这东西的地方,叫做茶室,那里头放几个小郎煮茶添酒,由窑·子里聘请来的人坐庄,与那些出手豪奢的贵族女人玩,往往挥金如土。
但晏迟几乎没进过这种地方,因为里面除了玩·牌以外,也有一些混乱的情况,譬如那些煮茶烹酒的小郎们,不过也是另一种“玩物”罢了。
苏枕流得知他不会,觉得有些没意思,正当底下一片热闹时,门扉忽然一动,静成进门后,来不及绕过屏风,便隔着屏风直接道:“千岁,陛下来了,御辇马上便到承乾宫……”
殷璇平日不怎么在这个时候进后·宫,是以,苏枕流才将人都叫来的,可如今,这个明德殿上的四字御还挂着,底下的侍君们却凑了一桌玩乐——一看就是苏枕流指使起来的。
静成没看见屏风里头是什么样子,隐隐感觉到自己这一句说出去,里面的谈话声忽地停了,满室都静寂起来,随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忽地又一阵兵荒马乱。
静成愣了一下,问了一下旁边的人:“主子们在里头做什么呢?”
那小侍奴思索了一下言辞,才试探道:“……赌、赌·牌?”
静成:“……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殷璇:……我当初为什么选他进宫?
苏枕流:我也想知道啊!
第74章书里风月
殷璇到时,并不知道这么多人。
两侧侍奴为她归拢珠帘,让陛下进入内室。内里地下的小方桌上坐了四位郎君,桌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几人似是有什么心虚之事,不大敢看过来,只有东吾朝着殷璇眨了眨眼,假装什么都没有生。
而榻上的小案上,棋盘刚刚收走,故而也是一片空白的,旁边摆了两个糕点碟子,只有一个里面是有东西的,另一个早让东吾吃得差不多了。
殷璇进入室,男孩子们一齐起身行礼,一个比一个脸色忐忑,只是扫过去一眼便能看出来,一定做了什么心虚之事。
她转过目光,看向晏迟跟苏枕流,晏迟倒是还好,一派平静,苏枕流则是避开目光,偏头轻咳了一声。
“你们……”殷璇稍顿一句,“做什么呢?”
叶子牌收得仓促慌乱,小方桌上什么都没有,幸好这时百岁救场,将茶盏送上桌案,并上小厨房送来的奶糕和酥饼,这才稍稍不那么尴尬古怪。
底下这桌年龄都小,互相看了几眼,还没议定个章程出来,东吾立刻接话道:“就是……就是聊聊天,既然陛下来找哥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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