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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挑拨事非的大伯母（第1页）

南荣亦柔已经坐上前往大宅的马车。

公公封柏双腿自幼残疾，行动不便，也并未因此得到祖母过多的疼爱，她更喜欢健全的大伯。

封柏的轮椅占了马车一半的空间，封二太太、封嘉、南荣亦柔挤在两边。

本来挺适合一家三口的马车，因为南荣亦柔的加入，显得很拥挤。

封嘉担心路上颠簸，坐在自己旁边的南荣亦柔跌出马车，胳膊和手勾在南荣亦柔腰部的位置，只是轻贴着衣服。如果她坐不稳，他可以第一时间把南荣亦柔拉回来。

这一关心举动，让坐在二人对面的封二太太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大宅，封嘉第一个跳下马车，先扶着南荣亦柔下车。南荣亦柔手指轻贴着封嘉手心，下了马车，又很快松开。

封二太太看在眼中，心里越难受，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儿子被眼前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抢走了。

下马车的时候，封二太太本不想伸手去牵南荣亦柔准备扶她下马的双手，当着大宅下人的面，封二太太不得不露出慈母的样子，一手牵着封嘉，一手牵着南荣亦柔。

最后是封柏，由两名精壮的男家丁，将封柏从狭小的车厢中抬出来，平稳的放在青石板地面上。

祖母再过几个月就五十了，也不知是因为把不喜欢的小儿子一家分出去了，还是什么原因，气色格外的好。

封二太太一家还未进客厅，远远便听见客厅传出祖母与儿孙说笑的声音。

封嘉心里压着一口气，一口那看似合理的分家方式，对父母带来无形伤害的气。

封嘉能感觉到，他们一家从此以后已经变成了外人。封嘉住了十三年的大宅，在分家的那一刻，已经不再是他的家，是祖母的家，是大伯的家，是堂哥堂弟堂妹们的家。

封嘉生在大宅，长在大宅，这条拜见祖母的路，不知走了多少回，现在却格外的陌生。

客厅的欢声笑语也因为一家四口的到来戛然而止。

立在祖母前的一个三四岁的红衣小女孩打量着进门的四个人，最后将目光留在南荣亦柔那张陌生的脸上。

大伯不在，大伯母——周美慧带着几个孩子在祖母跟前承欢。

封家大宅最小的孩子封霞本来在跟祖母说话，封嘉他们一家进来之后，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大伯母心中暗叫晦气。见祖母不高兴，心里又欢喜起来，打着替祖母出气的旗号，教训封嘉他们：“真是的，明知今日新妇见祖母不早点过来，让我们老太太巴巴等了一个早上。”

大伯母的话没有让祖母消气，反而更气愤，好像二房故意来的这么晚，要给她这个老太婆脸子看。

大伯母又说：“才分家几天，就这样不敬婆母。老二家的，你还真是不孝。”

南荣亦柔刚刚嫁过来，虽然听说过祖母偏心大伯一家，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丫鬟婆子还有小孩子的面，大伯母毫不顾忌的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真性情，还是太蠢。

更不明白，大伯母为什么这么讨厌封二太太，甚至连说话都如此直接。

南荣亦柔犹豫，是否要护着封二太太。偷偷看向身边的封嘉，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

封二老爷站了出来，说推（封二老爷残疾）出来更贴切一些，憨笑着解释：“母亲，是我的错，早上出门，轮椅坏了，折腾了许久，这才耽误。”

祖母不满的说：“如玉，明知今日来见我，不知道提前检查一下吗？你是怎么伺候你丈夫的。嫁进来多少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封二太太习以为常，祖母最会鸡蛋里挑骨头，她是晚辈，长辈说她错，那纵是对的，也是错了。

敬茶时，南荣亦柔无意露出婆婆送的镯子，南荣亦柔手上并无旁的饰，大伯母断定那肯定是封二太太送的，心里又有了笑话封二太太的话题。

大伯母给大伯生了七个孩子，分别是：长子封殊、次子封庭、三子封德、四子封春、五子封覆、六子封强、小女儿封霞。

大伯母平日里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封二太太评头论足。如今她们搬出去了，大伯母生活的乐趣少了大半，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笑话封二太太的机会。

敬了茶，大伯母就开始拿封二太太的出身笑话封二太太小气，送儿媳那么难看的镯子。看似替南荣亦柔打抱不平，实则希望借此挑起二人的争端。有些人，就是喜欢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大伯母刚好是这样的人。

封二太太与大伯母妯娌十几年，早已摸清大伯母的脾性，明知她会笑话自己，又不愿让人看出她不喜欢这个便宜儿媳，以至于一宿未睡，为今日的改口礼愁。有了对策，才选定这个镯子作为南荣亦柔的改口礼。

在大伯母面前，封二太太也不是一味的做小伏低，自然也有反抗，回敬说：“大嫂，你也知道，我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啥大世面，就这一只镯子，是我所有饰里最贵的，我就拿来送给柔儿了。至于款式，我还真没在意。贵，就是好吗！”

封二太太说着看向南荣亦柔，满脸的慈爱，笑着说：“我这儿媳，我是真的喜欢，哪哪都喜欢。”

大伯母自然是不信封二太太的话，心里又难免酸酸的。

南荣亦柔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会化妆，会打扮，人又温柔，大伯母心里有一点患得患失。一想到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顿时觉得，十个南荣亦柔也配不上她的一个宝贝儿子，那点患得患失也一扫而光。

在大伯母看来，长得好看的女子，多是非，会打扮的漂亮女孩子，那叫主动招惹是非。

今儿个来见祖母，南荣亦柔在余香的帮助下，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大伯母看来，她就是个坏女孩。

大伯母在封二太太这落了下风，转而攻击南荣亦柔：“柔儿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们封家有个传统，新妇进门，要给家中老人主持寿典。可巧，再过三个月，就是母亲五十大寿，这五十大寿不比住年，柔儿，你可要好好操办。

正当南荣亦柔不知该不该应下的时候，封二太太说：“不是说好了，两家一年一次吗，去年就是我们家操办的。”

大伯母反攻封二太太说：“才分家就分你的我的了，二弟妹你可真会算计。母亲虽同我们一起住，难道你们就不尽孝了。母亲的吃穿用度都从我们大房出，我们尚无怨言，反而觉得无比荣耀，新妇上门第一年，操办长辈寿宴那是惯例，二弟妹就觉得委屈了。”

惯例——封二太太可不记得有这么个惯例。见祖母脸色大变，不是惯例也得说成是惯例了。

封二太太本就不讨祖母喜欢，这一闹不但惹得祖母不快，儿媳也会轻视了她吧。

大伯母家七个孩子，六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没有成家，成亲也是这几年的事了。

封二太太这样一想，心里顿时乐了起来，满口答应：“这不是担心大嫂吃亏吗！你没意见，弟妹当然不可能有意见了。”

大伯母当即想明白封二太太话外意，不慌不忙的转向祖母：“当然了，今年轮到我们家给母亲做寿，采买的费用依旧我们出，操办的事情就让柔儿来办，您看可好。”

祖母宠爱老大一家，自然大儿媳说什么，什么都是对的，合理的，真心实意的。

封二太太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转向封嘉说：“嘉儿，我跟你父亲陪祖母聊会儿天，你坐在这干嘛，还不带着柔儿去拜祖宗。”

封嘉知道封二太太是担心在儿媳面前被祖母和大伯母联合起来欺负，失了威严，忙领命，带着南荣亦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