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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静,灯火通明,山庄的某间寝房传出缭缭洞箫声。
轻雪坐在浅黄色帐幔内,洞箫贴唇,随着音律的高低起伏,她的脸色由先前的苍白逐渐转为现在的淡定自若。
只见男人并没有脱衣,任由身下那雪白玉体如藤蔓缠着他,小手在他体魄上到处抚触,酥软娇媚的申吟声充斥整个房间。
她说她不会弹琴,他便让她选一样她拿手的,总之一定要坐在那里观赏他和那妲儿的“交战”。那一刻,她妥协了,对这个男人那一丁点的好感也全消失殆尽。
她吹着洞箫,唇角淡淡的勾着,冷眼瞧着帐子里这两个人。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面前的两个人就是两只畜生。
只是曲子吹了一曲又一曲,帐子内还不停歇,她开始吹的有些僵硬。
“不准停下!”帐子内的他突然呵斥起来,带着微微的喘息,而床不再动,浅帐内映出他不再挥汗如雨的身影。
“爷。”那妲儿娇嗔一声,又缠上来:“怎么停下来了,妲儿还要……”
帐子外的她浑身一阵疙瘩,忍住恶心,道:“那爷要听什么曲子?”
“当然是‘有凤来仪’……啊,爷,慢一点,妲儿受不了了……”
接下来,全是这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声申吟,叫得特别卖力,估计连外面院子的仆人们都听得到。
“爷,饶了妲儿……”帐子内的两人战得异常激烈。
她开始吹‘有凤来仪’,闭上眼睛,反倒让那箫音渐渐的低缓,如高山流水,泉水叮咚,绝不盖过那妲儿的叫喊声。
末了,这女人终于软下声音,嗔了嗔:“爷真坏!”
帐子内的男人撩帐下榻来,走向坐在窗边吹箫的她,衣衫微开,高高束起的墨发没乱一丝:“出去!”
他终于肯放过她,冷冷站在她面前,俊脸却带着隐隐的怒意。
“妾身这就退下了。”她起身施礼,安静走出去。
他有何生气的,欲仙欲死的人是他,被百般折磨的人是她,他是不是被那妲儿魅惑得脑子不清了?
走入中庭,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实在受不住,忙跑到僻静处,“呕……”看来接下来的几日,她是不能进食了,脑海里净是两只畜生交缠的场面。
等吐得差不多,她撑起身子,走回房漱了口,穿上一件浅色披风,走进山庄的后院。而后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等待擎苍出现。
刚才在房里吹曲,她看到擎苍的宝贝猎鹰栖在对面房间的屋顶,对她“呱呱”叫了两声,所以她才将曲调放柔下来,表示她答应见擎苍。
她以为擎苍不会再见她的,没想到,他也来了京城。
阵阵清爽的檀香借着夜风飘散过来,她知他到了,连忙回首,却见眼前白影一闪,腰上被一只手轻柔一掠,她与他同时飞上了屋顶。
擎苍笑道:“如果不是怕凌弈轩发现,我还真想请你去回雁楼给我吹一曲,你刚才那首曲子真不错,情意交融,深得曲理……”
她安静坐在他旁边,望着夜空中那特别明亮的银月:“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我们都来了京城,当然要见一面。”擎苍双手交叠脑后,悠闲躺靠在瓦上,赏月:“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凤山庄,他的度假山庄。”
“呵,这里是他的燕子坞,他在等那只燕子归巢。”擎苍促狭大笑,说得事不关己,纯属看戏:“没想到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起初我还以为他会一把火烧了这里,哈哈……”
她眉梢一挑:“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事?”
“我来给你送药。”擎苍这才敛住笑,在袖子里摸了摸,递出一个瓷瓶:“都怪我当年救你不及时,让你烙下这心疾,呐,冬虫草与百里香提炼的七花七叶丸,保你一段日子不发病。”
她伸手接过,再次问出那个已经问过不下百次的问题:“这个赠药的人到底是谁?擎苍你不懂药理,根本不会炼制这样的奇药。”
“哈。”擎苍又以双手做枕,仰面躺下去,一腿悠闲跷起:“是我认识的一位江湖朋友,你不用知道。对了,你现在想随我离开吗?我可以带你走。”
“我不走。”她一口回绝。
“啧,还是这么倔。”擎苍长笑引撼,莫可奈何摇了摇头,将长腿换一只跷起,“我都低声下气求你了,你还要这么伤我的心。虽说我给你渡了护身真气,但以大夫人的那种心狠手辣,我怕再强的真气也护不了你。再说,凌大少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擎苍,你这次入京是为什么事?”她不想再跟他扯这些有用没用的。
擎苍付之一笑:“奉凤羽之命——刺杀你夫君!”
话音一落,只见他陡然翻身跃起,广袖一抛,突然从靴子里取出一把方天银钩剑,直指屋檐下:“凌少主,你来的正好!”
轻雪正为他的转变弄得大吃一惊,连忙看向屋檐下,果见凌弈轩穿戴整齐,负着手静静站在庭下,而他的四周,他的暗卫早已严阵以待将擎苍围了个结实。
她不知他来了多久。
他佯笑一声:“如此月色,果然适合幽会谈情,难怪刚才助兴时一直心不在焉!”
听他这样一说,轻雪即刻想起刚才的恶心感,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那张在月光下闪着邪魅的俊脸。她在这里和擎苍聊天,总好过他那变态的嗜好,亏他还说得出口!
“尽听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擎苍放声讥笑,已纵身跃下,持剑朝那个男人击去,不怕死的再添油加醋一番:“花前月下,不谈情谈什么?”
凌弈轩并不为他的话生气,鹰眸犀利,脚不动而身自移,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挡擎苍的剑:“雪衣擎苍,本少主恭候多时了!”
擎苍讪笑不已,剑势不停,逐渐逼进凌厉:“擎苍真是受宠若惊,少主盛情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哈!”
凌弈轩深袍翻转,避过他的攻势,两指夹住擎苍的剑刃:“山水有相逢,惑心巫术解药!”
“想不到凌少主情潮噬身,内力还是如此深厚!”擎苍冷笑热哈哈,从他指间抽出自己的剑刃,雪衣轻掀,后退一步栖在山石上不再进逼,道:“是谁给你下的巫术,谁就有解药!实不相瞒,擎苍并不是笪孷人。”
凌弈轩眸一眯,望一眼站在屋顶的轻雪,看回擎苍,沉声吩咐他的部下:“活捉生擒!”
“呀!”擎苍银钩剑一挥,已忙得没机会再开口说话。
轻雪站在檐上,有些为擎苍担心,却见凌弈轩不去擒擎苍,足下一点,朝她飞过来。而后二话不说,掠了她回地面,将她往自己的房间带,一把扔在刚刚与那妲儿缠绵过的榻上,“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轻雪从那床上跌跌撞撞爬起来,看到擎苍的猎鹰在窗外嘶叫,扑腾,冷笑道:“我没有话说!擎苍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我恩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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