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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捧哏的逗哏的也逗不下去了,张焱悻悻的喝了一口水,“你这人真没劲。”
胡冰没理他,“有人打你了?伤的重不重?”
鉴于这是一句人话,张焱识的卸下了自己脸上的哀怨,“人嘛,必修课。你看我里出外进忙活了一晚上,像是伤的重的?”
胡冰没现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必修课?看来很有经验啊。
“明天我去接你。”这是一句肯定句。
他话刚说完,张焱一口凉开水呛在了嗓子眼儿里,差点吐了胡冰一脸。
张焱心道:“这人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吧,作为认识不过几天的哥们儿这实在有点体贴过头了。”
但是他看了一眼对面胡冰一脸真挚懵懂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比漂了白的卫生纸还要干净纯洁——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想来就来吧,正好大热天的省的我走路了。记得骑自行车哈。”
从那天后,胡冰每天下午都会去张焱那里,看着他雕刻一会虎头等着他上班的时间。
张焱干活的时候很认真,和那天在湖边看着一块树根凝思的他一模一样的认真。他心神合一手上忙着,也就没工夫贫嘴了,整个人显得好看正经又有范儿。
但是胡冰来了几天却从没见过他的母亲,有一次插科打诨的问了一嘴。张焱说:“她是个导游,常年带团,我从小就没见过她几次,习惯就好。”
张焱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胡冰以后再没问过。他作为一个家人俱全家庭和满的人,没资格也没办法体会到别人的心情。
虎头的雕刻进程非常缓慢,用一整截圆木进行圆雕,张焱也没有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多是当做闲来无事的乐,以爱好为主。
胡冰看着他不时变换一下刀具——看都不用看一眼就能顺手摸到想要的工具。三十多把刀,但是他常用的就那几把。
张焱拿起一把平刀笑着说:“我每去一个地方要是受了欺负,就会拿这个吓唬人。这次要不是你天天来接送我啊,这把刀就会变成我的贴身宝贝。唔……但是对于雕刻我一般用不到,这个型号太大了,我带不了大号的木头。”
虎头的纹路愈加深刻,咆哮磅礴的气势逐渐显露了出来。一刀一刀,好像是在计算主人离去的时间。
张焱用了一个星期红透兹南西区,但他在这儿只呆了一个月就走了。临走前只跟胡冰说了声——没办法,因为他还要从他家离职,而且俩人天天相伴总要知会一声。
真是应了那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临行前张焱说:“这个虎头还没有精磨和烫蜡,不过也来不及了,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胡冰看了看客厅里堆着的两个行李箱和空荡荡的卧室,心里一阵失落和难受,“为什么突然就要走?你才来了不过一个月吧。”
张焱轻笑了一下,并列坐在他身边,长叹了一口气,“我早就习惯了……我已经这样飘荡了两年多了,每一个地方都呆不久,不过这次格外短罢了。”
胡冰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张焱说。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没有为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会留的比较久?”胡冰一脸真诚的又问。
“唔……这要看房东是押一付一还是押一付三了”。
“……”
张焱转头含笑看着他,“虎头要吗?”
胡冰心情复杂的点点头。
“那我给你擦上桐油,保存的时间会久一点”,张焱说着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包装严实的矿泉水瓶——里面盛了大半瓶黄橙橙的桐油。
他拿了一个小碗倒出来一点,拿着软毛刷手法轻巧的擦上了一层,木纹纹理瞬间显露出来。
又说:“你明天拿软布擦一遍,会亮很多。记住不要沾水,不过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没什么收藏价值。”
当天下午,胡冰送别了张焱。因为他是临行当天才说自己要走的,并没有大张旗鼓昭告天下,除了胡冰也没有别的人来送,和他平时的臭显摆劲儿完全不同。
他就好像是故意退隐一样,火灭烟消。胡冰望着张焱的背影,总感觉他遇上的那些人和事,说过的那些玩笑话,对他来说真的只是随口扯得无意义的玩笑罢了。
也难怪他说话老是没正形,因为压根就没打算放在心里。
暑期匆匆而过,转眼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这几天暴雨如注,也有几天干打雷不下雨的时候。
老旧的电线经不起折腾,“刺啦”几声点着了衣柜,而烦人的大雨却踢天弄井的偏偏不来了。
女人的尖叫声响在耳畔,沉睡的胡冰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拍醒。慵懒的大脑终于回过神儿来,门口是蔓延开的火光,女人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雷鸣钻进耳朵里。
“快走,着火了!”
胡冰瞬间惊醒,求生本能牵着他狂奔而出。
因为短路所有灯光早已偃旗息鼓。因为是半夜,道路通畅,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得很及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
只是胡母身体里的孩子没了,好在抢救及时大人没事。
就是受刺激太大,脑子不太清楚了。
她嘴巴耳朵都好使,就是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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