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老人的手指很粗,脸上的皮肤也很粗,手脚完全像一个体力劳动者。我想象不出他在当年会是那个小组的成员。简而言之,我不认为他是一个知识分子。在谈起这一带的山岭、地质构造,他连一个专业名词都蹦不出来,完全使用了当地土语,什么“山疙瘩子”“琉璃石”“黄沙岭子”等等。
我这时甚至有点儿怀疑那个老讲师的话了。这样绕了半天,我终于单刀直入地问起了柏老的事情。
老人不语。但我现他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口中的烟斗突然颤了一下,差点儿掉到地上。
《一间黑屋》
一
接下去的时间老人只是低头吸烟,咕哝着“咳,提他干什么,反正就是这样了……这是那个年头的命啊!”
这几句话倒提醒了我他终究不是当地的一个“土着”,也不是一般的农场工人。
“当年你们一块儿来农场的人呢?现在都哪去了?”
老人扳着手指数上半天,说有的在这里,有的在那里……讲来讲去,目前还健在的已经是微乎其微了。他说大部分人离开农场时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一个个荒疏了专业,再说年纪也不饶人——本人还算这些人当中身体最好的一个哩——说着他翻翻白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嘿嘿,就因为我是个没志气的人……”
后来我才明白,他所说的“没志气”是一种自嘲能把事情看透,将其快快忘掉或者干脆就不再计较。总之他没有像别人那样耿耿于怀。他认为世上的一切事情,早有一只大手安排好了——你如果去阻挡它,就像一个人要用双手去阻止造山运动一样,那是可笑和徒劳的……谈起了当年那个小组,他说自己在这伙人中本来就算一个粗人,真正的秀才也不过一两位。他当年主要是搞点儿资料『性』工作,如此而已。
“可是不客气地讲,”他抽了几口烟,“我比那个柏老还是强几分的。那家伙才是一个粗人,比我还粗。”
随着谈下去,我渐渐明白,当年班子中那个最优秀的人物就死在这片农场里。他说那人本来也可以像眼下的他一样,种种地喂喂牲口,把日子对付下来,可坏就坏在那家伙的“手贱”——“手贱哪,刚强啊,没有好处。有一年上他了神经,往本子上划拉了一些字,说了那两本书的事、一些别的事,涉及不少像模像样的人——特别是从京城来的‘长’。‘长’,你想想,这是闹着玩的吗?结果这本子给人搜走了,不久就来了一帮家伙,审来查去没个完。我也跟着受了不少牵连。他们把我们两人分别关在不同的小屋里,也不打也不骂,就是不让睡觉。来人问我们是不是经常谈论这些事?我说天哩,什么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些内容吗?”
我说“不知道。”
“有一天一个脸上长了颗红痣的人进来了,我一见这个人心里就咯噔一下。我知道事情不妙。告诉你吧小伙子你在险要关头见到脸上有特殊标记的人,可要小心……”
“怎么?”
“怎么?善者不来呀!”
他哼哼一笑,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那一天我知道事情不好。那个脸上有红痣的人把所有的老家伙都赶到屋外,然后小声问我‘老同志,我们都是内部的人了,我们谈几句原则『性』很强的话好吗?’我连连摆手说‘我不是内部,不是内部。’我知道‘内部’就是在组织的意思。”
“‘噢噢噢,’脸上长红痣的人忘了,拍拍头说‘那一位是。’——他说的‘那一位’就是那个有口吃病的老教授。他被关在另一间黑屋里。我当年只是一个讲师,还算个‘小人物’。他知道我不是内部的人,就立刻换了一种口气,‘这么说吧,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你回忆一下当年小组的工作、你所承担的任务,你还能记起有哪些篇章、由哪些人分担了哪些项目吗?它出版前后的修改情况、再后来的情况,实事求是说说吧。’他每说一句话就像往我身上扎一根针。那天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我对小组的事清清楚楚,一张嘴就能说出来。可是咱才不会那么冒失,因为咱心里有根神经绷着呢,告诉自己‘小心哪,小心,这是个脸上有标记的人……’我那会儿故意装糊涂,两手拍着脑瓜说‘我想想,我想想……’他就耐心地等着我。这个家伙抽一种雪茄烟。我真馋那种烟。我刚才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没有志气的人哪,这会儿就伸手跟他讨了一支。”
“他说‘使劲抽,多得是。’说着还啪一下打开一个镀金的烟盒。小伙子,告诉你吧,无论是里面装的烟还是那个烟盒,都让我馋得流口水。我真想跟他讨来那个烟盒。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止住那股馋劲儿。反正我一口气要了他三支雪茄烟,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那种烟比大拇指还粗。我抽了一会儿烟,两手捂着头继续想。其实我想个什么?事情明摆着,你要照实说出来就得遭殃。我只是装模作样地骗他的烟抽。当我抽完了一支的时候,就跟他讲起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小组。谁知道有没有哩,我这个人老糊涂了。我真不记得有什么小组。不过那两卷大书可是好哩。天才哩。’脸上长红痣的人笑嘻嘻问‘书是天才?’我说‘不,柏老是天才。人家可是个革命的大学问家哩。’脸上长红痣的人笑了。他后来怎么问我,我还是这样一套话。终于提到了‘长’,我说那更是伟大啊。他高高兴兴拍我的肩膀,说‘改造得好哇……’他夸了我一句,我可不能饶他,立刻伸出手来‘再给一支……’他扔给了我第四支烟,然后把门狠狠一关,走了。”
“就这样,不久我就被放出来了。放出来之后,我就到处打听那个口吃老教授的下落。嘿,老教授再也没有出来。后来我又听说他给押走了,押的时候有两个解差,还带了锁链,解差穿着黑衣服,开着黑车,把他呜呜地拉走了……”
他的嘴唇费力地包裹起缺少牙齿的嘴巴,咝咝地吸着凉气。
“小伙子啊,有志气的人没有好结果。雪茄烟老教授不愿抽吗?愿抽。可他有志气,给也不会要。结果哩?他走了就一去不回。他的老伴也来了农场里,天天来问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后来我只能每月从自己的菜金里拨出几块钱寄给那个可怜的老妈妈。她男人是不会回来了。你瞧瞧世道有时候会多厉害。你该知道这不是柏老的力气,这是那个年头的力气。那个年头就是柏老这样的人才有力气——究竟是柏老有力气还是年头有力气,这可说不明白。不过怎么说都一样,小伙子你自己琢磨去吧……”
我再没吭声。
二
第二天,在老人的指点下,我去了离这儿几十里远的那个很有名气的小城——那里有口吃老教授被关押的一间黑屋。
当年负责给黑屋做饭的一个人现在还活着,我怀着探险似的心情,非要找到他不可,结果费尽了周折……
我将每天听来的事情都写在本子上,并在本子中间画了一条线左边是我的详细记录,右边就是我随手写下的感慨和疑『惑』。我不知记下了多少。我觉得有一个人应该是这些文字的第一个读者,这人就是柏慧……
第一天,当我与做饭的那位老人谈起了口吃老教授时,他拍拍脑袋
“噢,就是那个倔家伙吗?”
我点点头。
“不错,口吃。他一急起来脖子上就暴起一道道青筋。那个人才叫倔呢。上边的人要他写一份材料,他就是不写;上边的人问他话,他偏要反着答。你正过来答不就行了吗——他就要反着答。后来上边的人气急了,就揍他,揍,狠狠地揍。打掉了两颗牙。还是我的心好哇,我给他送饭的时候就送稀的。你知道,掉了牙的人嚼不动硬东西呀。”
“他关在这儿没人知道吗?亲人也不知道吗?”
“亲人?开始不知道,后来老教授得了重病……”
“什么病?”
“什么病?胡『乱』解溲!”
人在大虞,刚刚穿越。爹是狠的,娘是假的。赵辞看着时刻惦记自己腰子的父皇,和被魔教妖女顶替的母妃瑟瑟抖。他被夹得浑身难受,决定强势抽身。多年以后,夺嫡之战成了修罗场,他却成了祸乱天下的魔教教主。皇帝怒不可遏逆子!你竟然加入了魔教,你可知道,那妖女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赵辞我知道啊!但你为什么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呢?ps已有2oo字万订完本老书,人品有保障,欢迎试读。...
新书重生九零辣妻撩夫已经布重生回到十一年前,叶青青只想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最大的恩人自然得以身相许,再替他医好废了的双腿,重争荣光!你叫墨,我叫青,水墨丹青一世情,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6墨羞恼地瞪着偷亲他的女人,女人理直气壮,你叫我亲的!叫青青不就是想让她亲亲嘛,她有求必应,再买一送一!武眉明明貌美如花,可却从小被人叫做丑八怪,爹不亲娘不疼,姐姐还是朵黑莲花。重生前,武眉自卑懦弱胆小,只以为她是个真正的丑八怪。重生后,严明顺告诉她眉眉,你比花...
神秘游戏从天而降,水蓝星的所有人类都被迫成为游戏玩家。玩家的每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触游戏副本。游戏副本触后,玩家会收到副本任务。只要参与副本游戏,玩家就有机会获得经验值。但只有完成副本任务,玩家才...
娇软撩系主神疯批病娇男配一见钟情甜宠1V1都说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大家的。手拿虐文女主剧本的温欣毫不犹豫扑进深情男配的怀里,那边的男主,你不要过来啊!甜甜的爱情不要,傻子才去找虐!霸道忠犬少爷拽着她的手腕,眸光猩红不许去找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头来看看老子?君夺臣妻,狠厉暴君将她禁锢在龙椅上,痴迷地摸着她的脸天下都是朕的,夫人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温欣秦湛的小说免费阅读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简介关于全职修仙当通往上位面的路出现一位神王级别的实力,将所有强者斩杀在修仙路的尽头。为了获得长生不老,许多寻求长生的修仙者们只能挥剑挑战神王。诸位,能否借我一剑,斩灭神王。(本书修仙体系为,普通人,凡人境,外阳境,内阴境,阴阳境,飞升境)...
小说奴有罪的主角分别是云筱和穆琛。云筱白天是穆琛的沉默丫鬟,夜晚却与他如胶似漆。六年深情,云筱如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然而,孩子的夭折与亲人的离世揭示了穆琛的真实目的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依附他。云筱绝望中选择了自我了断,一把火烧尽一切。穆琛的眼眶泛红,世人才知他深爱的人是云筱。他的疯狂与悲痛,云筱却再也无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