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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小莫——”易长安急忙退开了几步。
陈岳瞧着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凤眸微深,面上却笑了笑:“刚才他看到有人在卖异域药材,已经追过去了,怕是没个大半天的不会出来了,所以让我跟你说一声别等他了。”
其实他并没有碰到莫离,不过倒是看到了几个卖异域药材的,使了几两银子让那几个人大声吆喝,就不信莫离不会被引过去。
易长安有些不大想去,刚才还闹出了些尴尬呢……
陈岳觑着她的脸色,一把拉住了她:“这会儿魏亭还没有带信儿回来,你就是回去也是无事可做,上回你来定州就是匆匆忙忙的,这回何必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着?
趁着这会儿有闲暇,去四下逛一逛也好,免得魏亭一把人带回来,你这边就又没有空了。”
闷在房间里,也确实是没有什么事,而且瞧着陈岳这样子,看来是并没有把刚才自己的尴尬看在眼里,如果自己一味矫情,痕迹太明显,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易长安想了想也就应了:“附近有什么好风景吗?”
“定州风景之盛,莫过于定军山了。距这里倒也并不远,初夏之景,颇可一观。”陈岳只是抬抬手,刚才送易长安和莫离过来的马车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正正停在两人身边。
见陈岳伸手相请,易长安也恭敬不如从命了,也不用脚凳,一撩长衫长腿一蹬就上了马车。
她里面穿着白色的中裤,即使不透,用力之下还是看得出腿形纤长;陈岳眸色暗了暗,轻轻一跃跳上马车,躬身进去坐在了易长安旁边。
马车的空间坐易长安和莫离两个人本是绰绰有余,但是陈岳气场有些压迫感,再加上大长腿一伸,易长安就更加觉得不太自在起来。
好在陈岳并无所觉,大概是男人毕竟粗心点,他一径撩开了车窗帘子指着外面的风景地理给易长安解说,易长安也慢慢放下了心结,和陈岳谈起定州的风物来。
但凡风景,山要奇,水要净,山青水净有灵气,处处都是如画风景;定军山恰好把这两样都占全了。
山间缓坡砌了一条青石小路,因为年代久远,石阶竖面已经长满了绿苔,间或还有几根绿茸茸的野草从石板缝里生长出来,给老旧的石径更增添了几分野趣。
缓坡下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淙淙一路流淌,涧中水声潺潺,林间鸟语啾啾,沿着缓坡更是有成片成片的野蔷薇恣意怒放,或白或粉或红,引了来蜂蝶,也装点得整片山坡宁静美好。
易长安还有些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就缓和了下来。
陈岳瞄见她唇角淡淡带了笑,语气轻松地继续解说了下去:“都说高山出好水,这条小溪就是发源于近山顶处的一口泉眼。”
“近山顶处还能有泉眼?”易长安不由好奇起来。
陈岳笑看了她一眼:“是啊,从青崖壁中涌出的,据说青石可以让水质甘甜,这口泉眼的水确实清冽甘美,青崖寺的和尚们拿来煮茶饭,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两人正说着话,山中悠悠有钟声传来。陈岳笑着说道:“这是青崖寺的和尚们做完早课了,撞了钟,这一天的劳作就要开始了。”
脚下刚好绕过了一截山路,易长安放眼往山坡上望去,只见一座高峻的山崖半腰矗立着一间碧瓦青墙的寺庙,上空云气蒸腾,旁边一片林地上红霞嫣粉,更衬得那寺庙如处仙境。
及到走近了,易长安才看清那一片是紫薇花中赤薇,其中一株老树长得颇有些年岁,开花时垂垂累累挂了满树,让人一眼看去,就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见易长安呆呆仰头看着那一树的赤薇,嫣粉的双唇微微张着,陈岳喉头微动,目光落到了易长安脖颈间的喉结上。
寻常喉结都笼在下颔的阴影里看不出来,这会儿易长安只顾着抬头看花,陈岳的目光又利,盯了片刻,觉得喉结那处的皮肤跟旁边似乎是有些差异,可一时又怕自己是邻人疑斧。
凤眸微微眯了眯,陈岳轻声开了口:“长安,也别傻站在这里看了,我们进寺里去,寺里还有个好地方,既可以赏花,又可以赏景呢,到时摆上桌子,就着素斋再喝上一点青崖寺特有猴儿酿,那就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见陈岳脸上都露出了悠然神往,易长安不由好奇起来:“什么猴儿酿?”
陈岳却止了话头不说了,带了易长安上前叩了山门。见是他过来,青崖寺的方丈苦着脸过来迎接:“钰山啊钰山,你怎么又来了?!”口气倒很是熟稔。
陈岳哈哈一笑:“清心大和尚,我可是有半个月都没来了!”一边向清心介绍了易长安
清心年纪也不过四五旬的样子,跟易长安见过礼后,却像个碎嘴婆子似的嘀咕个不停:
“钰山你来一趟就跟蝗虫过境似的,有什么好东西都被你给刮去了,还半个月没来,再多半个月不过来,老和尚这里也养不回元气啊……”
一路絮絮叨叨的,却是在前头带着路。陈岳小声跟易长安悄笑:“清心大和尚什么都好,就是吃用着他寺里一点儿东西,跟割了他的肉似的。”
易长安不由莞尔,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清心大师肯定很会念经,我听着这一路他嘴里都没停歇过呢,要是我,起码得喝上一缸子茶了。”
陈岳失笑,见走在前面的清心耳朵动了动,知道他听到了易长安的话,却并不把清心功夫极好的事告诉易长安;他和清心两人的交情,并不是从定州开始的,易长安这么一句玩笑话,清心和尚也只会一笑置之。
清心带着陈岳和易长安两人走到了青崖寺后面的一处高台,台上却恰巧跟先前那株赤薇树顶差不多齐平,一边可以观花,一边可以观山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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