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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蜀道难行泛潮汐3（第1页）

张梓指着那尖嘴猴腮的汉子道：“这是咱们四弟，江湖人称‘长尾猴’的吴长手。咱叫张梓，江湖上给了个外号叫‘大象牙’。”又指着那满脸麻子的汉子道：“这是咱二哥‘满天星’鲁飞。”他说到哪个人，哪个人就抱拳示意。

到最后那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时，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道：“这是咱们的大哥，独创双凿之法，江湖上独一无二使用这种兵器的‘钻地鼠’郑牙子。”他说的郑重，但这外号和名字都不十分响亮，孙一拳忍不住大笑。刘爽和青缦也不禁莞尔。

张梓怒道：“你笑什么？”孙一拳忙道：“不敢不敢！在下久居此处，多年不见生人，今日见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高兴，高兴而已。”仍控制不住自己想笑，转过身子，紧紧捂住嘴，怕自己笑太大声。

张梓道：“大哥，他说的也有道理。”郑牙子道：“嗯！常年不见，偶尔遇到个人可以说说话，确实是人生乐事。”说着也哈哈大笑起来，“川西四怪”也跟着大笑。这下却把孙一拳给笑懵了，看他们各个开口大笑，甚是欢愉，也跟着大笑起来。

五人纵声大笑，惊起不少林中飞鸟，扑棱棱震动翅膀，与笑声相和，甚得益彰。

青缦悄悄捡起了地上的七星镖，取了药粉擦拭，去掉表面淬的毒物，有些毒物已经深入其中，暂时没空处理了。

五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刘爽道：“四位既然还欠我一个人情，眼下正有一事，需要四位帮助。”郑牙子道：“刘公子请讲。不过我等还是要先提醒你，我们帮了你，咱们就两不相欠了，我们还是会抢你的《身通经》。”刘爽道：“这确实有些难，我得想方设法让你们再欠我一个人情。”吴长手上蹿下跳道：“你快说吧，我们快点帮了你，好去抢经。”

刘爽道：“好！你们随我去救人。”张梓道：“好！这种事情我们兄弟最喜欢做了。”走出三步才问道：“去哪儿？”

孙一拳大步上前道：“随在下走！”说着大步上前，向北方走去。

刘爽道：“四位兄弟如何找到这儿来的？”张梓道：“这多亏了我们大哥，大哥觉得你一定会和吴侗、英林一起走，所以咱一直跟着吴侗，结果到了这儿吴侗就消失了。多亏大哥现了此处异常，这才寻到这儿来。”他连着说了多次“大哥”，看来真的很佩服郑牙子。

郑牙子道：“这多亏了三弟，这鬼地方七拐八绕难找的很，若不是他一直引路，我们也找不到这儿。”张梓奇道：“不是啊！我是一直按照四弟的鞭子走的呀，他甩到哪里，我就往哪里走，他号称‘长尾猴’这丛林密布的地方显然他更懂得如何走啊？”吴长手道：“我只是喜欢没事甩鞭子增强功力而已，不然等会儿真的要动手，不是他的对手，岂不是错失良机。”说着又重重挥了一下鞭子，出“啪”的一声脆响。

张梓道：“这才是挥鞭子，你平时练习的时候都是这样挥的，在丛林里没见你这样挥动过？”吴长手连着纵跃，似是要证明张梓说的对，又重重挥动了一下鞭子道：“我一直都是这样挥动的，出‘啪’、‘啪’的声音。”

张梓大急道：“二哥，你说说看，他当时挥动鞭子是不是没有声音？”鲁飞想了许久，最后口中挤出两个字道：“没有！”他说话似乎很受信服，张梓立刻得意起来道：“我就说吧，四弟没有像这样甩鞭子。”

吴长手脸瞬间变得和猴屁股一样赤红，道：“丛林中这么多草木，还没等鞭子挥起来，就撞到草上或是树上，自然就没有声音了。”快前滚，紧紧跟随到孙一拳身后。又重重地挥动了一下鞭子。

刘爽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四人竟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一个山洞之外，刘爽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的水声，距离刚刚的瀑布不远。

吴长手长鞭一挥，出一声脆响，抢先闯了进去。孙一拳、郑牙子、刘爽并排进入，青缦和鲁飞、张梓殿后。

一入洞中，便觉一股寒气迎面而来，张梓骂道：“这是什么破洞，差点儿冻死老子。”洞中回声极大，就听到“老子”的声音重重叠叠的传回。鲁飞道：“小心雪崩。”

张梓吓了一跳，立刻噤声。他们常年生活在川西，面对高耸入云的雪山，从不敢大声喧哗，生怕一个不小心引一场雪崩，人畜皆无。

沿着山洞走了不到一百丈，就看到眼前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方写着四个大篆大字“韩信点兵”，石门的中间上下两处镂空。

上面镂空处是个方形，左边自上而下用算筹表示的三个数字三、五、七，中间全都空着，右边自上而下也是三个数字二、三、二。

下面镂空处是一个更大的方形，上下共十行，左右共是一列，每一行都有十个方形小木块，木块之间有不少缝隙。

吴长手上前拨弄数字，却见其与石门一体，动弹不得。又拨弄下方的小石块，可左右移动，道：“大哥，这个很好玩。”郑牙子尚未答话，鲁飞先道：“小心机关。”吴长手把自己并不长的手急忙收回，道：“二哥说的是。”

青缦道：“爽哥哥，韩信点兵是什么意思？”刘爽道：“相传高祖曾问淮阴侯韩信曰：朕可带兵几何？淮阴侯曰：十万之众。高祖又问之曰：尔又如何？淮阴侯曰：多多益善。高祖不悦，曰：朕不如尔？淮阴侯曰：臣善于将兵，陛下善于将将。”青缦道：“这和眼前这几个石块有什么关系？”

张梓道：“这自然是有关系的，你看这上面的数字，乃是庄主设置的谜题，只要我们解开了，这门就开了。”青缦问道：“这几个是什么字？”张梓洋洋得意道：“这是一种数字的表示方法。”

青缦奇道：“数字？那是什么意思？”张梓面露难色道：“这几个数字嘛……他自然是有意思的……他们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就是……对了！就是围棋，这三、二指的是围棋中的三二路。”

吴长手道：“三哥，这围棋有平上去入四个方位，这是哪个方位？”张梓汗流浃背道：“这三二在最上面，自然是……自然是上路。”说到这里，似是忽然明白了，道：“这中间的五三，自然是入路，最下方的七二当然是去路了。”他越说越是兴奋，道：“你看这竖着看，三五，自然也是上路，五七就是去路，二三就是上路，三二就是入路。”

吴长手道：“三哥，你刚刚才说三二是上路，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入路！”张梓大怒道：“这横的是上路的三二，这竖的是入路的三二，有何不妥？”

吴长手显然觉得十分不妥，看张梓生气，也就闭口不言了。

张梓故作大方道：“四弟，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说，三哥都会告诉你的。”吴长手终究忍不住，道：“为什么上面用的是数字，下面却是这些石块，难不成……”说到此处，恍然大悟道：“她是希望我们在上面写数字。”张梓道：“有道理！你看这上面的方框中间留了一竖，下面这行……”

正说着，却见刘爽眉头紧锁，缓缓上前，在第一行左边拨了两个石块，第二行左边拨了三个石块，第三行到第十行全部拨弄到最右边。

石门纹丝不动。

“川西四怪”看着他行事无果，张梓忍不住大笑起来，忽然想到鲁飞提醒他“雪崩之事”，急忙捂住嘴巴，不想笑的过于猛了，不少气体从掌间喷出，出“噗”、“噗”的声音，如同放屁一般。吴长手一听，也想大笑，急忙捂住嘴巴，终究没有笑出声音来。

刘爽置若罔闻，把前八行全都拨弄到右边，把倒数第二行两个石块拨到左边，把最后一行三个石块拨到左边。

随着最后一行石块拨到位，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石门自下而上缓缓打开。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惊愕地看着刘爽，合不拢嘴。过了许久青缦才道：“爽哥哥，你怎么解开这个谜题的？”刘爽笑道：“不过是又想起韩信点兵一个故事而已。”张梓问道：“什么故事？”

刘爽道：“韩信点兵，三人一行余二，五人一行余四，七人一行余三，共将兵一千零四人。公输前辈担心我等记住这个大难，做了略微调整，变成了三三数之余二，五五数之余三，七七数之余二。”张梓迫不及待道：“这该如何算？”

刘爽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只是一个一个试过去，好在数字不大，很快就试出来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入门中，却见门内门外如同两个世界，蓝白相间的岩壁，上面挂着不少钟乳石，浑圆成锥，最大的径有五尺，小的更是密密麻麻，不停有水滴下来，地上湿漉漉的，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

走到尽头，又是一扇石门，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其中一个角垂直，这个角短的的一边上写着五，长的一条边写着十二。

刘爽恍然大悟道：“此关易耳，乃是勾股数。”青缦问道：“什么是勾股数？”刘爽道：“《九章算术》中有记载：勾三股四弦五。意思是三三之数加上四四之数，等于五五之数。而三、四、五就是这有直角的三角形的三条边的长度。”一面说着一面取出银针在地上勾画，众人还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时，已经算了出来，道：“是十三！”

孙一拳略微迟疑，道：“在上面写个十三吗？这不免过于……”他本想说“过于随意”又觉不妥，便闭口不言。

刘爽不答，站在门前，双掌凌空拍出，左掌拍了七掌，右掌拍了六掌，总共十三掌，这才收掌。过了一会儿，门缓缓向后倒下，眼前竟然是条地下深涧，水汇集于此，顺着深涧不知流到何处，这石门就是深涧上的桥。

刘爽暗想：“公输前辈果然是个心思缜密之辈，开门前还停顿片刻，免得有人胡乱打一气，一口气过了十三掌，稀里糊涂的打开了门。”

一行人走过石桥，此处也是一个钟乳石的山洞，而且越往里深入，越觉得寒冷，除了水滴答滴答作响，甚至能看到不少的冰晶。

青缦冷得双手抱肩，恨不得把全身缩起来，刘爽把外套脱下给她披上。青缦面上一红，还是穿上了。

众人毫不停留，两扇石门，石门上斑斑驳驳，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模样，右边的门上，刻着一个篆体的巨大“涸”字，左门中间有个巴掌大的圆形空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张梓学乖了，没有用拳头直接深入，而是取出獠牙，插入其中，刚刚深入，便顶到了尽头，道：“这个洞不深。”青缦冷的双手抱肩，道：“这不会又是个什么数字吧。”

张梓道：“这‘涸’有十二划，让我打他十二掌。”说着学着刘爽的样子，一连打了十二掌才停下，眼前的门纹丝不动。吴长手道：“三哥，好像没什么用。”张梓道：“再等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反应，吴长手道：“三哥，还是没反应。”张梓道：“再……再等一会儿。”说话已经不那么笃定了。

郑牙子道：“这个‘涸’字，应该是有十三笔才对，你看右边这个框，两笔是写不完的。”张梓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也是这样写的，你看左边这四个短条加上这一个长条，像水一样，右边外面这个框，这样画，然后里面这个字一横一竖，然后又一个圈。”他一面说着一面画着，道：“不对！原来是十一笔，我多打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