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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脸问!
这些不知死活的,触了大阵的凶门了!
李怀信简直想骂人,难怪这一个个的会听见凶铃响,这不是自己挖坟作死吗?!
“快,离开那座庙。”青峰子喊道。
饱经风霜的破庙年久失修,经不住丁点儿摧折,在震荡中摇摇晃晃几下,房梁倾斜,青砖瓦砾往下砸。老蔡等人刚冲出庙门,就是一阵地动山摇,脚下一个趔趄,踹到门槛摔在屋檐下,险些被坠落的砖瓦砸了头,被及时赶到的青峰子拖拽起来。
晃动中立不稳脚,大多数人在惊叫中抱住近前的树干,以保持平衡,奈何震动愈渐凶猛,山体开始滑坡,青峰子撕心裂肺的吼叫着让大家快跑,村民们经历过一夜奔命,早已精疲力竭,才相隔不到几个时辰,又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逃亡,以免被滑坡的土壤碎石掩埋或砸中,只能弃了扎根的树木,偏离山体,东倒西歪的奔向河道旷地。
仿佛一只巨兽在地底翻了个身,搅得地下岩层断裂,贞白窜出去没几步,面前的道路则塌陷下去,村民们在塌陷中摔倒一片,刚爬起来,又七颠八倒的摔了回去,三五人被山上滑落的碎石砸中,倒在凹陷中,头破血流的抱住脑门惨叫。
轰隆一声,那座摇摇欲坠的观音庙倒塌,砖瓦房梁沦为废墟,渐起的尘土扬在半空,而废墟之下的地面在震颤中开裂,裂纹一路蔓延至山体河流,将整个大地分割为二,有人的双腿各站一半,眼睁睁盯着地面在□□分裂,惊惧中想要迈腿,结果大地一阵巨颤,他的左脚陷进了裂谷中,又被震动一颠,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裂谷中栽去:“救命……啊……”
被赶来的贞白一把拎住了后衣领,拖拽回来,那人直接瘫坐在地,双腿颤得再也站不稳,揪着一把扎根的小草,死劲攥着,盯住越来越宽的裂谷,蹬着腿往后退。
贞白顾他不及,飓风似的卷出去,及时抓住了那个倒进裂谷的妇人,然而她长臂展开的瞬间,袖袍中的钱袋抛了出去……
李怀信以剑匣替人挡开砸下来的石块,扭头就看见那只坠向裂谷的钱袋,一瞬间,心脏骤停,几乎窒息,他失声喊了句“冯天”,便不顾一切扑上前,纵身一跃,伸长了手臂,遥遥勾住那只钱袋,待抓在手中,才回光返照似的,有了心跳和得以呼吸,可下一瞬,却坠向那深不见底的渊谷。
李怀信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拼了命。
与此同时,他腰上一紧,一缕烟雾从钱袋中飘出,浮在半空,慢慢凝聚成形,显现出少年人的身段跟模样。
李怀信伸出手,从那道轻烟一样透明的体态中穿过,只捉了一把阴冷的空气。
刚凝聚成形的少年人迷迷瞪瞪间,先是茫然地适应了须臾,待看清眼前场景的瞬间,倏地打了个颤栗,惊恐瞪大眼,见鬼了似的,爆了句粗:“我操……”
原本眼睛酸涩的李怀信听到这句:“……”
什么触动都没了。
臭小子身前身后都是这么一副死德性!
少年人似乎吓得不轻,与李怀信面面相视后,条件反射地躲开,身子像柳絮一样飘远了,嘴里又不知死活的爆了句:“见鬼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冲李怀信,后者才刚为他拼了命,闻言瞬间瘫了脸,抽了抽嘴角,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李怀信忍不住怼回去:“你一只死鬼敢说见了鬼,有没有自知之明,脑子不清醒么,还把自己当人了?”
透明如轻烟的少年人置若罔闻,瞳孔颤了颤,还是一副惊悚无比的模样,指着李怀信,尖着嗓子挤出一句:“冥蟒啊我去,你怎么还被它缠着。”
李怀信这才猝然意识到,自己悬在半空没有往下掉,刚才腰上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但他来不及细究,因为被突然凝聚的少年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这会儿低头一看,入目一排排光滑的蛇鳞纹路,李怀信脑子一懵,巨蟒的尾巴尖倏地卷动,勾着他猛力一甩……
只见长长的巨蟒首端,连着一把阴沉木剑,而剑柄握在一个黑袍女冠的手上,女冠略微偏过头,那张冷肃的脸正好与乱葬岗处,那具挖了冥蟒眼目占为己用的荫尸重叠。
认出对方的少年人嗷一嗓子,差点就遁了:“咱怎么还在乱葬岗啊?!”更要命的是,居然还在跟这俩逆天的玩意儿缠斗,没完没了,眼看李怀信被巨蟒卷住,少年人咬紧牙关,打算豁出这缕孤魂不要,冲上去拼了,斗志昂扬地大喊:“老二,我来救你!”
老二你大爷!救你大爷!
李怀信听得心口绞痛,他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帮这二货聚魂,现在好了,尽给自己添堵。
然后这二货奋不顾身,气势汹汹来救他,结果一头撞在了巨蟒的尾巴尖,如同空气般,毫无用处的穿了过去。
李怀信眼角抽搐,无法直视的捂住半张脸,心道:我真是谢谢你了,咱能不能别现眼了!亏你还是太行道弟子,脑子抽了才不知道阴灵这种小飘飘,根本触不到实体啊?一出来就犯蠢!
少年人见自己毫发无损的穿了过去,仍不死心,轻飘飘地转过身,这次把目标转向了手执沉木剑操纵冥蟒的贞白,俯冲而下。
“冯天,你等……”李怀信吼一嗓子,欲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贞白四平八稳立在地动山摇中,被风沙卷起的黑袍长发猎猎飞舞,周身煞气极重,而眉心那竖红痕艳极,看起来邪性异常。
太凶了。
与贞白面对面撞上的刹那,冯天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壮起的狗胆顿时怂了,但他冲得太急,临时认怂已经刹不住这缕比柳絮还轻的灵体,逼近跟前时,贞白一挥袖,就像挥苍蝇似的,把俯冲而下的冯天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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